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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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慎入!行医三十年的心理医生讲述她所遇到的无法解释的怪事节选》(二)

太渗了图我删了……大清早看有种灵魂被抓奶的痛楚……


慎入!行医三十年的心理医生讲述她所遇到的无法解释的怪事



“你怎么看呢?”爷爷的朋友问道,“你觉得他疯了吗?”

“怎么会?”我说,“我看……我看你应该报警,会不会是人贩子把他带到那里去的?”

爷爷的朋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你有地图吗?”

“有。”我取来抽屉里的地图册给他,他翻开,很快找到了火之国和土之国交界处。

“你自己看。”他说,指着其中一点,“人是在这儿被发现的,这周围——全是山谷,他站的是唯一的山丘,周围都是原始森林,连个人烟都没。你要是人贩子,你会这么做吗?”

紧接着他又说道:“失踪三个月了,父母又都死了,人贩子还不把他脱手,是打算养他来做种马吗难道?”

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沉默了,只听见桌上的闹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卡卡西……”我回忆着,“这算什么名字啊,这是名字吗?”

爷爷的朋友耸了耸肩。

“从被找回后,那小鬼就一直郁郁寡欢。”他又说,“你想,如果是被人贩子带走,忍饥挨饿了三个月,会对着救你的人说出‘为什么要来’这种话吗?我也问过他这期间去了哪,做了什么,他说一直跟这个‘卡卡西’在一起,这个‘人’给他吃饭,给他喝水,他走得累了还会背着他……他们就这么一边玩一边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到那片区域的,总之当他们好不容易走到,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他对小鬼说,你太小了,不是我要找的。然后就把他扔在那走了。”

“我听着像幻觉。”

“你觉得像幻觉吗?”爷爷的朋友说,“给你的资料夹里,有一张他画的‘卡卡西’。”说着,我打开了资料,很快就找到了那张被提到的画作——可把我吓了一跳。

在学校时,根据笔迹的变化分析目标对象的心里状况是我所发表的论文题目之一,我觉得我在这一方面还是有点发言权的,但当我看到这一张图时,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震惊中。

首先,这是一张质地优良的信纸,考虑到对象出身优渥,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笔是签字笔,出水流畅,线条也非常整齐,看不出分毫的犹豫,就好像这图像一闭上眼就能在他脑海里一样,但是脱离了这张图表达的形象谈含义都是耍流氓,所以我简要的描述一下。

这是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没有手脚,只能看出一个头、身子像是披着袍子,用一段高耸的弧线代替肩膀一下的部位,而这个人的头也非常奇怪:他没有五官。确切的说,他只有一处五官,就是一只眼睛,除此之外,这个“人”的脸上是一团模糊,右眼的位置被一团毛线般的黑色线条涂的乌糟糟的。拿给任何一个心理医生看,恐怕都会得到我当时的感受:这个涂抹画像的人,有精神分裂的前兆——身体和头部的线条平滑,说明他胸有成竹,而且情绪稳定,但是对于右眼的处理却非常疯狂,笔尖甚至戳破了纸面,这说明当他处理这只右眼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好吧。我明白了——说是噩梦还差不多。”我说,心里却坚信所谓的“卡卡西”不过是类似“想象朋友”这种自发性幻想罢了,考虑到他当时的心里状况——失去了父母、流浪三个月——他可能会不由自主的想象一个孔武有力的形象。“卡卡西”的个子很高,头和身体底端都顶着纸边,在人类的一般审美里,留白几乎是潜意识的要求,但这个孩子没有,由此可见是刻意为之,为了说明“卡卡西”长得高大,但也恰好暴露了它是幻想朋友的马脚:这个男孩长期缺乏父母的关心,当时又身处难以想象的危险和痛苦中,他自然会希望一个高大强壮的人来保护他,甚至照顾他起居、在他累了的时候背他,这都是亲子间非常寻常的意象,这孩子在勾勒他心中的理想的保护者形象。

而那个右眼的处理……我一时也没什么头绪。于是我就问爷爷的朋友何时能把孩子带来,他答复说随时都可以,那孩子现在还没有回到学校,只是每天由家庭教师给他讲一些语言和数理课而已。

于是第一次看诊就被订到了两天后的晚上——依然是晚上,没错,爷爷的朋友是个对侵犯别人休息时间毫无愧疚的人。



日子很快就来到了跟这位特殊的病人见面的日子,我得承认,每当我面对棘手的病人时,我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好像自己在试图攀爬高峰一样。所以对于爷爷的朋友的孩子,我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了。

那天晚上八点不到,我照例和同事一起吃晚饭,这一次是由我来付款,他依旧喝的脸颊浮红,喋喋不休的跟我唠叨着什么文学作品的事,和他话别之后,我回到办公室,爷爷的朋友已经在等我了。

“他就在屋里。”爷爷的朋友对我说,“你们可以随时开始。”

我说好,并问他这两天孩子的情绪怎么样,爷爷的朋友耸耸肩,回答说不知道。我想到他那副没有耐心与爱心的样子,能陪这孩子到诊所来已经是非常意外之举了,于是就不再多问。

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果然,那孩子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扶手椅上,见我来了,便冲我点头致意。

他——为了方便,我便称呼为B吧,B长了一张非常讨喜的圆脸,下巴不长,下颌骨也不突出,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嘴巴肉嘟嘟的。他的身量比寻常的十一岁孩子大一些,手脚结实、肩膀有棱有角,看起来已经长到了发育前所能达到的极限;他穿着一条深蓝色的儿童西裤和一条浅蓝色的长袖衬衣,扣子扣到最顶端,裤脚也非常整齐;他的鞋袜也与衣裤配套,皮鞋擦得纤尘不染,一低头简直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我向这个小绅士伸出手——不管什么年纪的孩子,想跟他们拉近距离的最快办法就是让他们觉得你把他当成同龄人,孩子疯狂的迷恋那个——他矜持地握了握我的手,我观察了他的手指:指节不突出,确实是没有干过重活的样子,右手的中指上的老茧也很轻微,很多热爱学习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有一个大大的写字磨出来的茧了;作为十一岁的孩子,他的手很有力,这一点与爷爷的朋友的描述很吻合,他是个热爱运动的孩子,而且身体条件很好;指甲圆润干净——这就比较奇怪了。

我想起了爷爷的朋友给的资料中,有几张照片都是他在各种球场摸爬滚打,他是个生性好动的孩子,对这样细小的地方的个人卫生似乎不该有这样的关注。但他此刻表现的就好像他有洁癖或者什么的。

我向他介绍自己的名字,并且告诉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怎样的安排,我希望他不要紧张。他便说自己本不想来,但是他的养父逼着他来,我便附和他,两个人愉快的说了一会儿爷爷的朋友的坏话。

这让B放松多了,他的手也不再紧紧地按在大腿上,而是随意的改为搭在扶手上了。我便继续跟他聊天,想让他放下心防。他表现的和普通的十一岁男孩没有丝毫两样,对足球、篮球和曲棍球的爱好远大于对女生的兴趣,但也只占有他每天放学后的一个半小时而已,他不追星,也几乎不挑食,成绩马马虎虎,对喜欢的科目很认真,不喜欢的科目则得过且过,他身上没有穿孔、纹身,也对各类亚文化没有兴趣,对未来也没有清楚地目标和规划——简而言之,非常正常。

正是这份正常引起了我的注意:试想,一个在父母的冷暴力下生活的孩子,却几乎没有任何发泄这种悲伤和不忿情绪的出口,他对任何事物都不沉迷,自律性比许多成年人都高。几乎在那一瞬间,我就确定了,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尽管他故意摇头晃脑、说话的时候还结巴,但他实际上远比表现出来的早慧。

我没有点明,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毁掉。我试着将话题引向他失踪的这段时间。

我说:”你的养父,你知道,他似乎很担心你。“

B说:“是吗?……那家伙是个超级没有家族爱的家伙耶,怎么会关心我?”

我说:“大概是一种老年人的杞人忧天吧,B君现在觉得怎么样呢?”

B说:“挺好啊,没什么问题,就是他不让我上学这一点很苦恼。”

话题进行到这里,我就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居然果真如爷爷的朋友所说,这孩子对父母的死亡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就好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大海里,没看见一点儿浪花迸溅。

——他对父母也许真的毫无感情。这个念头窜进我的脑海里。

“他也是担心你,你的身体没问题吗?”我问。

B:身体没问题啊,我又不是柔弱的女生。

我:那很了不起哦,很多登山家和探险家从野外回来,都要恢复一段时间呢。

B看了我一眼,脸忽然红了。

“我知道了。”他说,“你是想问卡卡西的事情。”

“啊,是啊。居然被你发现啦!”我说,“你愿意谈谈吗?”

出乎我意料的,B说,当然。——多数人都不愿意谈及自己的幻想,因为谈的越多,不清楚的地方就越多,破绽就越多,最后他们就不得不面对痛苦的事实:幻想中的事情并不存在。但是B很乐意跟我提起他的幻想朋友。他甚至称呼它为:笨蛋卡卡西。

“我在雪地里玩。”他说,“爸妈在小屋里吵架,他们总吵架,所以我就往远处走了一些,然后就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然后就碰到了笨蛋卡卡西。”

“哇,好幸运!看到他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放心,很温暖。”B说,“从没有这么温暖的时候。他问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我说迷路了,然后他就笑了。”

“他笑起来什么样子?”

“很好看,眼睛弯弯的。”B说,“我可以画给你看。”

他说完向我要了纸笔,开始作画,他画的很快,就好像心里已经描绘过千万次那样——让我吃惊的是,当他画到那只右眼时,他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就在那个地方涂了一大堆杂乱无章的线条,就和爷爷的朋友给我的那张图一样:头和身体的底部顶着纸边,没有五官,也没有手脚,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团乱糟糟的线条。

他把图展示给我看。

“唔。“我说,接过这张大作,B重新靠上了椅背。”他的眼睛怎么了呢?“

接下来B说的话吓了我一跳。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挺诡异的,尽管我已经很清楚,孩子的思维有时候远比大人阴暗,因为还没有被约定俗成的道德观念限制住想象的能力,所以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向四面八方的迸溅着。

“瞎了。”B说,“所以我得给他一只眼睛才行。”

“怎么瞎的呢?”

“用刀……不……”B陷入了思考中,“被挖……对……被挖走了……”

“被挖走了是吗?”

“不……是刀……”他慢吞吞的说着,眉头皱了起来,“我想不起来了。”他最后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没有手脚吗?”

“他有。”B说,“他还牵过我的手。”

“为什么不画出来呢?”

“因为他穿着一件大袍子。白色的。”B说,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弧,“把手盖住了,很长。”

“我明白了。”我说,“然后呢,你们一起玩了吗?”

“没有玩。”B说,“他伸出手,我就拉住他,然后我们就往前走了。”

“爸爸妈妈呢?不管了吗?”

“没有想到那么多,他们不需要我。”

“然后就一直往前走了吗?”

“对,一直往前走,有时候停下,卡卡西给我东西吃,让我喝水,我走累了他就背我,我们一直往前走。”

“你喜欢跟他一起走路吗?”

“喜欢。跟他在一起,我心里很快活。”

“即使是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吗?”

B的脸上慢慢地飘过了一阵阴郁。

“是。”他说。

“最后怎么会走到神无毗山谷的呢?那里可没有路啊。”

“有的,有桥。”

“什么桥?”

“有一座桥,走过去就到山上了,然后卡卡西就不要我了。他说我太小了,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把我扔在那儿,就走了。”

“这件事让你有什么感觉呢?”

“我感觉很绝望。好像永远也不会快活起来了。“B的脸这时候忽然病态的烧红起来,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汽,他说:”我觉得很生气。真的。一想起他丢下我,我就想哭……“眼泪居然真的溢出了眼眶,他用那昂贵的衬衫袖子擦了一把,鼻头被搓得红红的,他低下头,不再看我,“说什么我太小了……小又如何,我会长大的……”

“确实很没道理。”我说,“所以现在……对卡卡西没那么喜欢了吗?”

B说:不,还是喜欢……因为他对我那么好……他……

他脸上慢慢露出做梦一般的神情,就好像在脑海里再度看到了卡卡西一样。

“B君是好心肠的孩子呢。”我说,“很宽容。”

“对呀。”B说,咧开嘴再一次微笑起来。“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呢。”



第一次看诊结束后,爷爷的朋友在办公室外等我们,见到我,就让B在办公室外等一会儿,他有话要跟我说。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我说还好,跟我想的差不多,只有一件事想跟他确定一下。

“什么事?”

“这孩子的父母,只是对他不闻不问而已吗?”我问。

——“没有身体暴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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