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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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寻找莉莉娅》(十八)






披集那辆八手小拖车冒着烟停在了旅馆一条街外。

“真的不用我送你到门口吗?”披集听上去非常的遗憾,“你确定?”

“这里就行了。”勇利说,“剩下的路我认识。”更重要的是,他想一边走一边慢慢的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免得在维克托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

披集看上去很失望。

“也许我跟你一起去比较好,”他真诚的说,“像维克解释解释。”

“……”勇利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没有吐槽“维克”。“别太喜欢他了,好吗?”他说道,“等咱们回到校园,他跟我就只是普通师生关系而已了。”

“知道,知道。”披集说道,但却朝勇利眨了眨左眼,“我都懂,哥们儿。wink。”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wink,wink。”

“披集!”勇利捏住了披集的脸,那家伙为了朝勇利眨眼,所有的五官都不断的抽动着,看得人非常心烦,“我很认真的!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把我往回推!”

“绝不,哥们,绝不。”披集说,“wink。”

“……”勇利绝望了,他撒开了披集的脸。“好吧。”他嘟囔道,“我走了。”他说着就伸手去解开安全带,披集却忽然说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他听上去忽然变的很正经,这让勇利不由得松开了攥着安全带的手,转向了披集。

披集捏了捏手动挡。

“这可能没有我插嘴的地方,”披集说,“但是如果有可能,那你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一次。说谎也行,敲诈也行,去抢、去偷,只要是你,就都行,我都站在你一边。只要能得到幸福,我认为你就都该去做,因为你欠你自己一次这样的机会。”

“如果尼基弗洛夫想补偿你,就接受呗,如果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补偿,那就让他那么做,因为……你值得最好的,兄弟。”披集说,勇利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你是我认识最真诚、最正直的人,不管他是谁,你都配得上,他能和你在一起是他走运。所以自私一点儿也没什么——就这一次。”

勇利很久没说上来一句话,他们俩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五分钟,直到一辆冰淇凌车唱着生日快乐歌,两个十三岁的女孩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旁驶过,披集忽然醒悟过来,他扭过头,大声吸了吸鼻子。

“我这是说什么呢。”他不好意思的说,不自在的抠着手动挡翘起的贴纸,不再看勇利一眼。勇利也低下头,偷偷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两个好朋友各自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鸽子般的咕咕声。

“……你真是个婴儿。”又过了几分钟,当鼻腔里的酸楚逐渐消退了,披集才说道。

“彼此彼此。”勇利嘟囔了一声,“我要走了。”他说着,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当他把一只脚踩在了坚实的柏油路面上时,披集叫住了他。

“嘿勇利,”他说道,“……保重,好吗?”

“我会的。”勇利说,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收回了右腿,回到了车上。

“最后一件事,呃……你手机里有李承吉的电话号码吗?”









胜生勇利缓慢着踱着步走进旅馆的院子里,略有意外的发现他要找的人正坐在庭院的长凳上。他身旁的座位上放着一个油乎乎的纸托盘和一个超市的纸袋,维克托正低着头,将甜甜圈掰成碎屑丢给身旁的鸽子们——这些雪白的小生物信徒般的奖他围在中间,虔诚的发出咕咕的声响。维克托一言不发,刘海垂下来挡住了脸。

这让勇利一时间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他站在原地,犹豫着是不是应该上前——每当维克托孤身一人时,他总显得非常的有距离感。

就在这时,维克托抬起头,他看到了勇利——那张空白平静的面孔慢慢染上了笑容的颜色。

“勇利!”他说道,招了招手,鸽子群受了惊般的拍起翅膀来,但维克托丢出了最后一把面包屑,这让它们再度被没出息的招安了。“过来。”维克托说,勇利踌躇了一下,走了上去,坐在了维克托身旁。被他打扰到的鸽群不耐烦的扑腾了两下翅膀,但他没有在意。

维克托穿着他的运动衫,在这个潮湿的清晨里如同一个大号的暖手娃娃,勇利一坐到他身旁,就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暖意从他身上散发着,这让勇利忍不住坐得近了一些。

阳光在他的银发间闪耀着,也许是露珠的蒸发形成了雾气,勇利视线里的维克托的轮廓笼罩在模糊不清的雾霭里。他注视着两只鸽子抢夺一块面包屑,嘴角微微的翘了翘。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道,对勇利的离开只字不提,仿佛没发生过。勇利犹豫了一下。

“还不错。”他说,“做了个梦——但总体上还行。”

维克托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回了鸽子身上。

“嗯。”他说,“那就好。”

他们就这么安静的又坐了一会儿,维克托又说道:“我给你买了零食和矿泉水——回去的路上吃。”勇利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他看着维克托的侧脸,心底仿佛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但又被他迟钝的忽略了。

“……好啊。”他说,“咱们终于不用挨饿了。”他说着,主动伸手把纸袋够到了自己怀里,他翻动着,里面有泡泡糖、牛肉干、玉米片,甚至还有一排蓝莓果冻,再往里扔一盒草莓牛奶,这就是勇利六岁时最喜欢的春游装备了。他抬起头,想说两句打趣的俏皮话,但当他对上维克托的双眼时,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俄罗斯人的眼睛闪闪发亮,像两个最亮的圣诞树星星掉进了瞳孔里,他看上去又惊又喜。维克托的神情感染了勇利,在他发现之前,他已经翘起嘴角笑起来了。

“'咱们'?”维克托重复道,“你是说……”他小心的截住了话头。

“当然。”勇利说,“咱们不是有约在先嘛。”维克托眼里的光亮暗了下去。

“哦。”他说,勉强笑了笑,“对哦。差点忘了。”他说完,又一次将注意力转回了鸽子身上。

勇利看着他,忽然,一个全新的、大胆的主意闯进了脑海。

“我会履行承诺的。”他鼓起勇气说,“我会陪着你,直到找到她为止——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另一件事。”

维克托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到,勇利。”他说道,“我现在还欠着你上一件事呢。”

勇利努力让自己忽视他话语里的苦涩滋味。

“我绝不会再逃跑,只要你答应我,”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不会再靠药物入睡。如果你睡不着——你可以叫醒我,我们可以聊聊天……如果你答应我,我保证不再逃跑。”

维克托侧过脸来盯着他看了片刻,神情非常古怪,像是在忍着某种冲动,他嘴角旁的一块脸颊肉抽动了两下,最后,当这股冲动被他完全的压制回了心底,他才低下了头,开口道:“任何事,勇利,我都听你的。”

这句话比之前维克托对勇利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让人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有那么一瞬间,披集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自私一点也没什么的。”它怂恿道,“就这一次。”但他看着维克托,发现自己的拒绝比以往还要坚定:维克托已经太执着了,他需要帮助。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勇利现在知道了,而他不能坐视不理——多谢披集,他现在有一个隐约成型的计划在心里了。

一步一步来。他心里对维克托说,我会帮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这是我最后能为维克托做的一件事,那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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