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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ABO】《报!胜生勇利怀二胎了!》番外《信使》(十二)

*又算错了,从这章算起还剩两章。



(十二)

 

 

其实他本来想好的开场白不是那样的。

大约下午三四点左右,健次郎的教练加奈子出去接了个电话,她回来的时候的表情简直就差把“我知道了一些有关你的事”这句话写在脸上,她激动地冲到冰场边上紧紧地给了勇利一个拥抱。

“你会幸福的,你知道吗!”她说,嘴角上扬,脸部的肌肉因为拼命的试图做出严肃的表情而扭曲着,“小南!来练习三周跳吧!”

对此胜生勇利的回答是:“……”

他觉得自己大约知道是什么人给她打了电话、说了什么,尤其是在不久前他还接到了胜生真利的电话,对方一个劲的问“你还住在上次那个公寓对吧,地址没有变对吧”之后,他如果再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真的有点太迟钝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发生的那么快——维克托是教练,他至少要把尤里他们送上飞机再离开吧?他这么想着,于是也就没再仔细琢磨该用什么开场白才好——反正时间还有,那么令人头疼的事可以慢慢想,实在不行,实在不行见到维克托他就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这样打算的。

他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维克托会就这么出现在九州体育馆里,出现在他面前。

屁个见到维克托就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心里发起了一场针对几个小时以前的自己的疯狂的批斗大会,见到维克托只让他的脑子更空了,被刻意放置了几个星期的担忧、思虑和恐慌都一起扬沙似的翻了上来,但这还不是全部,他发现自己像个沙漠里徒步行走了几天几夜而没有进食的人见到了绿洲一样的盯着维克托瞧,几个星期以来头一次,他产生了想哭的冲动。

维克托看上去很憔悴——不仅仅是坐了十来个小时航班的那种憔悴,而是担惊受怕了几个星期、一崩就断一样的憔悴。他周身透露出一种极力在掩饰自己有多糟糕的气息,他仔细梳了头发、刮了胡子、甚至还不知为何穿了正装,但总有几个细节逃不过勇利的眼睛:他的头发和皮肤灰蒙蒙的、他下巴上有一道极小的伤痕,一看就是刮胡子的时候走神造成的、而且……他的领带打反了。他看起来一团糟,但维克托就像完全没注意到、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分身乏术去打理它们似的,他只是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勇利,从中流露出牵动人心的悲伤来。

勇利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他试着牵动嘴角微笑,但他发现面部的肌肉已经不听使唤,他试着抬脚朝维克托靠近,可他的四肢也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呆愣在原地,感到兜头一盆盐酸泼了下来,让他的皮肤遭到了腐蚀,心脏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冷风里——我都对维克托做了什么呀,他想,我怎么……我都做了什么呀!

维克托远远地站着,一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靠近的样子。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里有浮光在波动。他看上去就像站在被告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勇利觉得他会马上哭出来——而医生对他说哭是不好的,要尽力避免那些过于激烈的感情波动。

他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你是来给我送离婚文书的吗?”

看维克托变脸在平时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勇利喜欢看他从得意洋洋变得气鼓鼓的样子——那但是平时,而且是也许再也回不去了的平时,此刻的情况是,维克托的神情渐渐变得如同石头雕像一样的僵硬,他半张着的嘴唇颤抖起来,眼睛也随之眨了眨——勇利熟悉那样的神情,他要哭了。

“维恰!”勇利打了个激灵,他飞快的跑了过去,抱住了维克托的脖子,“我开玩笑的……太早了?”

他一挨到维克托身上就打了个冷战,冰场里很冷,他穿的也不多,但这都没有维克托身上凉,不只是他的衣物,他的皮肤,他的呼吸,全都凉的像冰块儿一样。他抱住了维克托,不住的在他耳边道歉,维克托僵硬了差不多半分钟,才猛地爆发了。

“你……”他嘟囔道,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复杂的血色,他像是被气到了极点,连搂住勇利的腰的手都哆嗦起来了,“你!”他重复道,像是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使用的语言。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开始变得湿润了,他伸出手紧紧地将勇利抱进了怀里,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滚烫的眼泪沿着勇利的领口滴在了皮肤上。

“我错了,”勇利结结巴巴的道歉,“我我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就就就是开个玩玩玩笑,维维维克托——哎哟……”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箍得更紧了,几乎产生了要被维克托压进他自己的胸膛里的错觉,“痛……”

搂着他的力气稍微松了一些,但维克托的胳膊又向上提了提,几乎要把他从地面上抱起来了。他还在一言不发的流着眼泪,勇利只好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维克托颤抖的声音才在他耳边响起。

“这好笑吗。”他问道,“这好笑吗!”

“不好笑。”勇利赶紧说,他安抚的摩挲着维克托的后背,“我脑子抽了……”

“脑子……”维克托咬牙切齿的说,“你没有脑子!”他气呼呼的指控道,“你怎么——为什么——你怎么想出来的?!”

“嗯……”勇利迟疑了一下,“你非要知道的话,前天克里斯给我打了个电话……”

维克托的身体僵住了。

“他说不管你要我签什么文书,我都不能答应……我要是答应了他就来踢我的屁股。”勇利说,维克托的呼吸一滞。“你……要解释一下吗?”

“他喝多了,”维克托很干脆的说道,鼻音听上去很重,听上去有点奶声奶气的,“他胡说八道。”

“所以他提起离婚这件事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勇利说,“你啥也没跟他说?”他感觉到自己的腰又一次被惩罚般的箍紧了。

“你还来?”维克托说,虽然鼻音很重,但勇利绝不会搞错他生气时的语气,“你是想气死我?”

他松开了怀抱,两个人分开了一点,但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勇利的胳膊,勇利发现他的眼睛红彤彤的,比兔子还红。维克托注视着勇利,那样子就像那些寻宝电影里人们看到宝藏的一瞬间的神情——而勇利注意的却是其他的事情:即使是这么的狼狈,维克托看上去依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维克托忽然松开抓紧他的手,揪住了勇利的脸颊肉。

“小骗子。”他嘟囔了一声,开始往两边用力扯勇利的脸,“骗我……有意思吗?”

“五没偶——(我没有)”勇利合不拢嘴,费劲的说,“里来的太呼氨——(你来得太突然)”

维克托松开了手,他盯着勇利看了一会儿,他看上去又要哭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很好玩?”他带着哭腔说,“好玩吗?”

“不好玩。”勇利赶紧说,在他的眼泪又掉下来之前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不好玩不好玩,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维恰。”

他踮起脚去亲维克托的嘴唇,维克托又一次抱住了他,脸埋进了他的头发里。

“你再跟我提一次——”维克托咬着牙说道,“那个词……你再敢提……”

“明明是你先跟克里斯……我再也不说了。”勇利说,“我保证。”

“你发誓。”维克托说,孩子气的不可思议。

“我发誓。”勇利说,“我再也不提了。”

“你要是提了,”维克托顿了一顿,“我就打你屁股。”

“好,打我屁股。”勇利说,“这回好了不?”

“没好。”维克托气哼哼的回答道,但他总算是不哭了,他又把勇利压在怀里抱了一会儿。

“我……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道,“我跟克里斯那么说,是因为……我在想你离开我会不会更好。”

“……”勇利对此不知道该作何评论,“那你现在不那么想了?”他问,他想看一看维克托的表情,但是被按住了后脑勺——维克托可能是害羞了。

“那只是——只是一个念头,”维克托说,“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你觉得……”他用鼻尖蹭了蹭勇利的肩膀,勇利伸出手扯了扯他的头发,维克托痛的叫了一声,“哎哟!”

“你刚才又提了。”勇利故作轻松地说,不想承认听出维克托话里的意思的时候他的心被揉成了一团,“所以惩罚一下。”

“……”维克托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勇利直视着他,最终维克托也跟着他笑了一下,“我的错,”他说道,“勇利可以打我屁股。”

“……我不要。”勇利发誓他从中听到了调戏的意味,与此同时他的脸颊的温度也在上升着,他赶紧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原谅你了。”

维克托看上去有点失望。

“真的吗?”他说,“我可以乖乖让你打哦。”

这下勇利确定他是在调戏自己了,因为他故意贴在自己耳边,用缱绻又暧昧的语气说着,还故意朝他耳朵眼儿里吹气,引得勇利一阵颤栗。

“你走开。”他嘟囔了一声,“色情狂……”他试着甩开维克托,但失败了,维克托的两手在他后背交叉在一起,将他像网兜一样的拦住了。

“我哪也不去。”维克托低声说,“你也哪里都不许去。”他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勇利,没有笑,也没有移开目光。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只是看着彼此,谁都不愿意打断这份短暂的平静。最后勇利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维克托的鼻尖。

“我错了。”他小声说,“我让你难过了,是吗?你还生我的气吗?”

“……有点儿。”维克托说,“但主要是别的。”勇利的心胆怯地震动了一下。

“我可以不退役的。”他小声说,“只是几个月……耽误不了什么。”但维克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提起来了……”他说,“那正好,我想跟你谈谈——就这个事儿。”他松开了怀抱,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忍耐着什么,他拉住了勇利的手,但这让勇利觉得反而空落落的——维克托会怎么回应呢?有些事被重逢的喜悦和蹩脚的玩笑冲散了,此刻又不得不被提上了桌面,不只是孩子的事情而已。他垂下眼睛,沉默的捏了捏维克托的手。

“好,”他轻声说,“我们谈谈。”他感觉到地位倒转,此刻他成了被告席上的犯人,维克托反而成了法官,也许这才是正确的位置,因为他才是那个率先自说自话作出决定的人,他才是那个事情还没有发生,就开始杞人忧天的人,无论维克托想怎样发配他,那都是胜生勇利应得的。

他只是不知道维克托到底会怎么说,在看到了那么多维克托的失魂落魄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狠下心来反对他——如果他真的依然坚持要做掉孩子,勇利觉得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不想让维克托失望,说不出拒绝维克托的话,可他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想法。维克托牵着他的手开始往体育馆外走,他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维克托要做什么,他能做的只有偷偷地靠近维克托一点,再靠近一点,就如同此前的十多年时光一样。

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距离,也不是没有意义。

 

 

他们就这样沉默的穿过了体育馆大厅,勇利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他都无从说起,而维克托不知怎么也沉默着,他们来到了体育馆门口,维克托推开了玻璃门,在门打开的瞬间,勇利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细细簌簌的说话声,但还来不及仔细辨别,它就消失了。

“维克托,我……”他张了张嘴,试着缓解紧张的情绪,但维克托回过头,将食指按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不是现在。”他说,“现在跟我来。”

勇利很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维克托拉着勇利直直的朝着体育馆门前的广场中央走去,他看上去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让勇利反而迷茫了。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广场的正中央。这个季节的九州其实不算冷,但勇利的胃都缩成了一团,他觉得自己牙都在打冷战。

“就这儿吧。”维克托说,“你站好不要动……你冷吗?”

“……有点儿。”他言不由衷的说,“我们在做什么?不能回家谈吗?”

“也可以。”维克托说,“但那样就有点……马上就结束,好吗?”

他的神情很温柔,在广场边缘的白色路灯的照射下,他看上去就像会发光——勇利忍不住觉得有点鼻子发酸,他那么好,他想,维克托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而勇利总是让他难过和失望,那一刻他几乎完全的动摇了,他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想要他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另一半却疯狂的想做任何事去取悦维克托,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

维克托捏着勇利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节。勇利发现他似乎也在紧张,他美丽的眼睛低垂着,嘴里不断地嘟囔着听不清的字句,当他终于抬起头时,他看起来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他那样子真让勇利又爱又怕——他像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要做某件事情,已经为此做好了万全之策,并且不打算接受反对意见了。他看上去是如此的耀眼,勇利喜欢那样的他,可他又怕极了维克托接下来可能说出的话。

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再说这个可能有点蠢。”他嘟囔道,“不过……来了。”

“什么来——”勇利的话还没说完,他剩下的话都飞快的消失在了火花爆破的声音中,伴随着第一声尖锐的喷发声,巨大的、红色的烟火在他们头顶炸开,这只是第一朵;第二朵、第三朵烟花随即炸开,五彩斑斓的颜色照亮了整个广场,再然后,无法再计较次序,因为上百朵美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将整个夜幕都照亮了,它们争先恐后的在夜空中绽放着,却并不因为马上就要凋谢而惆怅,因为一朵坠落,就有无数的新的同伴从其坠落的轨迹上重新绽开,整个夜空都成为了花海。当这一切都终于平静下来时,他眼前似乎还不断地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辉,这让他头晕目眩。

“哦,维恰……”他轻声说,“这,这……”这时广场四角上的照射灯忽然被一齐点亮了,昏暗的广场被照的如同白昼,四道强烈的白光在他们脚下汇聚,他看到维克托脸上的表情,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维克托站在光晕之中,他慢慢地俯下身,单膝着地。当他抬起头时,勇利感觉烟花还在自己的视网膜上爆炸着,这让他头晕目眩。

“你做什么……”他低声说,想要拉维克托起来,“石砖很凉……”

“我知道有点儿这老土。”维克托说,“其实在我设想里还有好多别的,但时间有限。”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天鹅绒的小圆盒。“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爱你。”他打开盒子,一枚蓝宝石的戒指露了出来,在强光下,它明亮的就像——就像维克托的眼睛一样。“我发现总是你像我求婚,”维克托说,“总是你告诉我你有多爱我,总是你不断地给我惊喜,我太沉迷于那种惊喜里,竟然忘了我也可以给你同样的惊喜——”他的鼻尖开始发红,眼睛也再一次湿润了,他的声音里有了哽咽的迹象,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忘了告诉你我有多需要你,你让我的生活变成了什么样子……其实因为你我才有了生活,你带给我的远远超过灵感本身……”他的气息又变得不稳,但他开始顾不上那些了,“我还想说……如果你愿意给我那样的机会,我想给你一个新的婚誓。”

“我们的结婚的时候,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安心。但我其实忘了你一直在保护我、照顾我、让我安心,所以我想,我忘了告诉你,我们……我们在这段婚姻里是平等的,我爱你需要你就像你爱我你需要我一样多,甚至更多,因为你已经爱了我十五年,而我才只有三年,那就像……就像你老早就开始抢跑了,所以我只能加倍的爱你,才能追回来你领先的那些时光。”

“所以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他轻声说,“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余生爱你、保护你、照顾你——相信你。我相信你的所有决定,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会……我会像守护我的灵魂一样守护它,只要你允许我。”

他吸了吸鼻子,眼神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碎。

“所以,可以给我那样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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