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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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寻找莉莉娅》(九十)

一旦两碗黏糊糊的的、没有味道的燕麦粥下了肚(勇利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它们喝下去的),不管多大、多少儿不宜的雄心壮志都被抛到了脑后。

他坐在壁炉边上烤着火,衣服干爽得像是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一样——如果烘干机也闻起来像一大缸水澡的话——燕麦粥在胃里缓慢地消化着,仿佛蜗牛爬过般的触感还残留在食道上。他身上热烘烘的,眼皮直打架。

你必须承认这里没有任何浪漫的元素——或者性感的。除了……

“还要吗?”维克托问道,举着那个锅子——他身上穿着一条粗犷的深绿色工装裤子和看不清颜色的牛仔外套,外套大咧咧地敞开着,露出健美的胸肌和腹肌来。这都是他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他穿着这身就连勇利都觉得是从上个世纪穿越来的衣服,看起来心情愉快得不得了。勇利默默地摇了摇头,靠在了壁炉上,石头墙壁被烤得暖洋洋的。

他摇了摇头——没啥可抱怨的,这一切,这嘎吱作响的小木屋,这壁炉,这难吃的燕麦粥,还有最重要的,在他面前对他微笑的维克托,这所有不完美的一切都因为最后一样元素的存在而变得比四季酒店还要完美。这静谧的夜甚至使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和维克托两人。他闭了闭眼睛,但很快就睁开了。维克托正站在他面前,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顶。

“我要去把它洗干净,”他说道,声音温和得让人发困,但又舍不得睡着——勇利只想多听他说几句话,“你可以乖乖的吗?我很快回来。”

“哦拜托——”勇利嘟囔道,“我会很乖的,爹地。”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狠狠捏了一把勇利的脸,痛得后者猛地惊醒了,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嗷!”他叫道,眼里飙出了眼泪,“做什么!”

维克托耸了耸肩,“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乖宝宝。”他说道,也许是因为背对着屋内唯一的光线,他的瞳孔看起来比往常更黑、更深了。但他很快笑了笑,退开了。

“你不可以明早再去吗?”勇利看着他穿上鞋子,忍不住问道——他一秒钟都不希望维克托离开他的视线,去想象他们需要分开是无法忍受的,而几个月不联系的往事已经快要被他锁进那个“永远不打开”的盒子埋进记忆深处了。

“我可以,但这个锅就会很难清洁了。”维克托说道,“记得吗?我们应该尽可能不给别人添麻烦。”他凑过来飞快地在勇利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打开门走掉了。

勇利坐在那儿,从维克托的脚步声消失的那一秒起就开始左右挣扎,他一会儿觉得自己该追上去,一会儿又觉得那样的表现实在是太粘人了——在披集完蛋过的诸多感情中,对方“太粘人了”一直是个主因,维克托会觉得他太粘人了吗?什么样的表现算是粘人,什么样的才是合理呢?直到现在他才开始觉得自己经历得太少了,他从没谈过恋爱,对怎么经营一段感情一窍不通。而且——特别不幸的是——这段感情对他来说如此重要,而它的开端又是如此的混乱。

还有——他忽然又想到,他们始终还没有提及那件事,维克托向他撒谎的事情——他心里分裂成了两半,一方在不停地为维克托辩护(“如果他不那么说你永远也不会来,而维克托只想给你你最想要的!”——而且它听上去非常像奥普拉),另一方则试图强调自己的立场(“我不喜欢被骗……即使是来自维克托的善意的谎言……”)。

其实仔细想想,在这件事情当中,最让他觉得难过的不是维克托骗了他本身,而是有那么晕乎乎的几个小时的时间,他真的把那个由维克托构筑的梦幻当真了——他竟然真的以为他得到了那些肯定和赞美,他从中这一个星期的训练中所得到的远比一个简单的演出多,他真真切切地把那个遗失的世界攥在了手里,并且从中吸取了勇气和信心——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了结”,而他以为那都是他为自己挣得的。

那不是挣得的,而是维克托双手捧着,送给他的。他觉得自己就好像那些古装剧里的公主,坐在观众席上等待自己的骑士为她献上荣耀——而不是亲手去赢得它们,从此以后都要这样了吗?维克托很强大,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无所不能,所以勇利就要从此享受他带来的荣耀了吗?勇利能得到这些,是因为维克托喜欢他(他甚至不敢多去想维克托喜欢自己的原因,这是另一个需要封起来的事情),那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勇利了呢?他真的——真的不喜欢这样,非常非常不喜欢。所有不是亲手赢得的东西,都让他觉得无法心安理得。

如果他向维克托提起,毫无疑问就等同于打开了一大盒蠕动着的虫子,这可不妙——维克托一直在做的事情不就是这个吗,他总是试图把一切他认为美好的东西送给勇利,而勇利不肯接受才是最让他难过的。但对勇利来说,那些——更好的学习机会,更舒适的生活、胜大圆满的告别舞台……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去努力得到它们的过程,和过程中勇利将会成为的那个人。那个真正配得上维克托的人。

如果他不是那个人,那他就永远也不会停下去想“维克托到底为什么喜欢我”——而他不能永远生活在这种怀疑里。

他宁愿生活在真实的平庸里,也不愿意生活在维克托用不知道什么手段拉来的团队和观众堆砌的梦想里。

哦天哪。勇利想,毫无意识地用火钳拨动着木头——有几块压得太紧了,火烧不透,壁炉已经有了变暗的趋势——我必须告诉维克托,他继续想着,但该怎样说呢,怎样说才能……才能不显得自己像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呢?有一件事如果说他之前没有注意,那现在也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维克托——不管有多神通广大——始终还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也许应该……应该慢慢来……总之……

一块木头断成了两节,掉到了壁炉外头的铁框上,勇利下意识地一愣,伸出手去阻止它掉到地板上——这可是木屋,一点就着。

一股惊人的拉力猛地扯住勇利的后背衣服,把他往后拽去,勇利惊叫了一声,原本蹲在壁炉前的身体朝后倒去,他摔进了一个怀抱里。

“怎么——”他茫然地说,对上了维克托惊慌不定的眼神——而且那神情中还有点熟悉的愤怒,维克托一言不发地搂住他的脖子,他们俩一起往远离壁炉的方向挪了好几尺。

“你以为——”维克托脸色铁青,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你以为你在干嘛?”

“我……”勇利张大了嘴巴,他的大脑迷茫又徒劳的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试着挣脱维克托的手臂,但是失败了。

“那是……”他小声说,“维克托……木头……”

“别管了。”维克托说道,他抱起勇利,把后者送到了床上,然后反身去处理炉火和扔在门边的锅子,期间他一直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维克托……”勇利小声在他身后叫了一声,他多少能猜到一点维克托生气的原因——任何人看到一个刚“跳河自杀”的人在玩火,还试图用手去抓燃烧的火种,只要对这个人有稍微一点的关心,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吧。

他接着想到维克托在湖边说的话——一股内疚涌了上来。

“我不是……”他试图辩解,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了,因为那么多的思绪同时在脑袋里搅和,而不是想要自残——老天,他现在肯定是世界上最不想告别人世的男人之一了。

“别再做这种事了。”维克托说道,站在壁炉边没有回头看勇利,他盯着炉火,火光在他脸上跳跃着,他看起来就像一尊雕像,勇利不敢设想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像他不敢去想维克托抱着没有呼吸的自己被水流送到两公里以外的这里时都在想什么——他走了过去,维克托越是不看他,就越令人心慌。勇利走过去,捏住维克托袖子的一角扯了扯。

“维克托……”他小声说道,他心底有种冲动想要抱住维克托的脖子给他一个大大的亲吻,但理智告诉他撒娇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个好选择——何况他根本就不会撒娇,“我很抱歉……但这是……”

维克托转过头来,他的五官落在阴影里,看不出神色。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轻声问。

勇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花了一会儿才把词句拼凑到一起。

“不是的。”他说道,“那是个误会……我……”

“勇利……”维克托说,“如果你需要一点时间,我可以……”

“什么?天,不是!”勇利都要跳起来了,什么见鬼的需要时间,不用有很多感情经历也知道“我需要时间”的意思是“不我们永远也不会在一起”吧,维克托怎么能这么想?“不是不是——”他急得快要跳脚了,而维克托却又转向了炉火。“看着我!”他生气地把维克托的脸掰了过来,“听我说!”

维克托看着他,神情中透着一股逆来顺受的平静——就好像他会接受勇利提出任何要求。

“听我说……”勇利说,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误会,这都是误会,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要……要伤害自己的念头。”比起“自杀”他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尖锐的词。

维克托看着他,纯净的蓝色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

“是真的!”勇利拽着他的外套领子转向自己,“刚才我没在动脑子……不对,我的脑子在别的地方……我是说……”他越解释越乱了,而维克托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那也没帮上什么忙,“我的意思是……那只是我在犯蠢。”

“……很多时候,”维克托轻声说道,“你都让我很迷茫,勇利。”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道,“有些你做的事……我理解不了……在桥上……”

“那是意外。”勇利说,维克托的表情仿佛在说“是啊,意外”,勇利赶紧抓紧了他的衣领不让他躲开,“你必须相信我!……那有一头鹿……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我没办法……我总不能撞它……”

维克托眼里的怀疑减轻了一些,但他依然没完全相信。“这听上去像你会干的事,”他嘟囔道,但眉头依旧紧锁,没等用力松一口气,他就又说道:“如果你不是……那你为什么在那?”

这就来了?勇利心底飘过一阵胆怯。他还没准备好这就跟维克托聊到这件事——他们现在拥有的就好像最虚幻、最美妙的梦境,如果它就这么触礁——还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呢——那他会后悔死不动脑子就想去抓那块木头的。

“我……我有事想问克里斯。”他说道。

维克托没有被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什么事?”

“这说来话长……”勇利说,“我……”

他们俩静静地看了彼此几秒。

“……你知道了。”维克托低低地说道,没说知道了什么,但他们都明白知道的什么,勇利甚至提不起兴致去惊讶维克托读心的能力了——他在维克托面前就是一本摊开的书,他已经明白这点了。维克托低下头,茫然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勇利承认道,他心口怦怦直跳,“我……我是说……你应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维克托摸了摸他的脸。

“我没想过永远瞒着你。”他说道,“特别是'她'出现之后——我猜你肯定会把一切拼凑起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勇利问道,他的心思都被维克托占据了,他抓住了维克托抚摸他的手,不让它离开。

维克托没回答,他只是沉默,从这份沉默中勇利已经得到了答案——他说不出口,当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惊慌失措的变故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莉莉娅,即使在维克托的计划里她也是“意外之喜”,他们走了那么远,终于在那一刻重新靠近了彼此——他不可能舍得马上就打破它。

勇利偏了偏脑袋,轻吻了一下维克托的手心。

“我会告诉你,”维克托说,“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然后我会听你发落。他的眼睛像是在说。

勇利想了一会儿。他惊讶维克托看透过那么多他的心思,却从没意识到过一件事:勇利有多爱他。

“我们可能该坐下。”他说道,“我……我有很多想问你的。但在之前……”他再一次抓住维克托的衣领,踮起脚在维克托额头上亲了一下,维克托惊讶地看着他,“我爱你。”勇利说,“就……记住这件事,如果我说错了话,也不要……不要躲开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只要你愿意。”

维克托伸出手,将他紧紧地搂紧了怀里。

“我会记住的。”他在勇利耳边轻声说道,“我会……我会永远记住的。”







几分钟之后,他们在壁炉旁坐下了,勇利身上披着毛毯,他们各自对着火炉,面前的地板上放着一杯热水,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们找到她多久了?”勇利打破了僵局,“我是说莉莉娅。”他拿起热水喝了一口,水很甘甜,但因为铁锅烧出来而有股怪味儿。

“她从没真的失联过。”维克托说,“虽然她离开了,但总有信和圣诞贺卡寄来,告诉我们她在哪里,做了什么……但亚科夫没有回过她,因为是她离开了,他太骄傲,不愿意承认思念她,当莉莉娅发现了这件事之后,她就把收件人改成了我。直到一年半以前,亚科夫收养了尤拉,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或者说也许他终于想通了,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了……他写信给她,找了个借口问她尤拉是否'真的有点天赋',然后他们就恢复了联系。那年我和亚科夫来这里过了感恩节,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了蓝鸦大剧院——我开始考虑把它作为……”他做了个含糊的手势。

”一年半……”勇利吞咽了一下,他不敢相信维克托在那时候就在思考这件事,那时候他在干嘛?“你计划了多久?”

“从第一次有这个想法开始……大约有两年多。”维克托说道,“杨、JJ和雷奥是我大学时认识的朋友——他们都很乐意帮我这个小忙,但时间和人员没有那么容易调配。”

勇利瞪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两年!维克托计划了这件事两年……并且他开始想起JJ看上去眼熟的原因,他和维克托是大学同学,在维克托拍过的那么多同学合照中,也许他也在某一张上。

“……所有人都知道吗?”勇利问道,“我是说,她们……”

“只有你所熟悉的几个,”维克托说,“其余的人……他们只知道是在帮某人一个忙,我想他们认为那个人是JJ。”

勇利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至少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傻瓜……但是想到他所熟悉的人,他曾以为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他们喜欢你。”维克托说道,“雷奥和健次郎就不提了,杨和JJ——他们俩不是那种看别人面子的势力家伙。我是说,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

“我永远都会相信你!”勇利脱口而出,他说完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说……”他急忙想补充几句,但维克托望着他,那眼里所蕴含的混合着惊讶和感激的神情都让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我说的又不是假的。他心里想,我就是永远都会信你。想到这里,又觉得解释全然是画蛇添足了。

他们俩看着彼此,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喜欢你。”维克托说,“是真的——你有一种能赢得任何人喜爱的魔力……”

“才不是。”勇利脸红了,小声反驳道,他始终觉得维克托眼里的他跟他本人压根不是一个人。但维克托耸耸肩,笑了。

“我们意见不同。”他说道,“但如果你觉得他们都是因为我才把你当成朋友——那你会让他们很伤心的。”

勇利没搭腔——他回忆着和朋友们一起的经历,即使是他也不能想象如果这些全是看着维克托面子的“照顾”,没人能演得那么好。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微微的湿润了。

“为什么这里?”勇利问道,忍着因为羞愧而哭起来的冲动,“为什么选这个地方……”

“因为它很理想,”维克托说,“距离、路程都合适,不短也不长,而且剧院的容量刚好,不会让观众太多,让你紧张,而设施又足够先进完美——”

“那有什么意义——”勇利嘟囔道,“如果观众都不是真的……”他停下了,因为维克托一脸的惊讶,很快的,他们俩就顶着一摸一样的表情在看着彼此了。

“……勇利,”维克托看上去又无奈又想笑,“我……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我不可能操纵五百个人。”

勇利保持着嘴巴微张的状态,他脑海里有个反应特别迅速的部分似乎炸开了,其余的部分还在缓慢地反应着,仿佛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在一夜之间被勇利自己推倒,然后又重建起来,全部重新体验了一遍。他感到了晕眩。

“你说过……”他断断续续地说,“你说过不会骗我……”

“我没有。”维克托说,他凑过来,半跪在勇利面前,擦去了他不自觉落下的泪水,包含着激动、难以置信和大石落地的泪水——维克托叹了口气。

“我之所以带你到这里来,”他说道,“是因为我想给你最好的梦想——一流的舞团、完美的舞台,还有真实的观众——我想让你拥有那一切。”

他牵起勇利的手,凑到唇边轻吻了一下。火光在他低垂的睫毛上闪烁着。

“但我从没有一秒怀疑过你的能力。”维克托说道,当他这么说的时候,眼里忽然迸发出不容置疑的骄傲的光芒和信心来,那是无法被任何方式否定的信念,“你有征服世界的魔力,我从没有一秒的怀疑——你可以触动任何人,除非他早就遗失了灵魂。”他微笑起来,“……就像你是如何征服我的一样。”

如果魔法真的存在的话,就在那一刻,它才真正降临了。勇利曾经认为人们对他的评价很重要,他渴望被更多人肯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接近那个“配得上维克托”的自己,他曾经因为那一切可能是假的而痛苦难当,但是在这一刻,在知晓了它们都是真实的时候,它们忽然就都不再重要了。

这世上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维克托。他征服了维克托,正如维克托很多年前就征服了他——他们早就是对等的了。

他说不出恰当的话来,嗓子眼儿里仿佛被塞了一颗网球。就连眼泪都不再帮助他了,他只能傻傻地看着维克托,嘴巴半张着,直到维克托笑起来,在他鼻尖上轻轻地一点。

“我真不敢相信你怀疑的居然是自己,”他说道,“我有没有说过——这表演的编舞其实是我?”

这答案仿佛是明摆着的,只在这一刻才清晰地被说出来了一样。一下子什么都说得通了,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维克托所有的苦心经营,都是为了一件事。

“我想让勇利看看我眼里的你。”维克托说道,“有多可爱、有多完美……”

“你是我的宝贝。”











*JJ雷奥杨的年纪被辣手拔高了……他们和维克托是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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