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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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十年》(中)

*你们居然能怀疑我HE的能力……我这个人,我不要逻辑我都HE,我不要脸我都HE……




所有父母都知道,在爷爷奶奶家里管教孩子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哎,妈!”胜生勇利不知道多少次喊了起来,“不要给他吃那个!”安德烈正张大了嘴巴把一块涂满了糖浆和芝士的华夫饼往嘴里送,“啊——”他连小舌头都伸出来了,准备一品在家很少被允许的美味,就在快要吃到的时候,他妈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把夺过了点心。

“外婆给我的!”安德烈委屈的叫起来,就在这时,厨房传来了伊琳娜甜甜的声音:“外公!我可以吃这个吗?”

“伊琳娜!”勇利焦头烂额地冲进厨房,发现自己的爸爸正颤颤巍巍地站在小板凳上够柜子里存着的陈年老酒,双胞胎一脸期待地站在他身旁看着,“爸爸!”勇利叫起来,老胜生先生脚下一颤,差点摔跤。勇利慌忙冲过去,扶住了他的腰。

“没事儿,没事儿!”胜生利夫乐呵呵地说,“小伊酱想要嘛!”

“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间,这样她们会不吃晚饭的。”勇利说,“而且你们不要给他们吃奇奇怪怪的东西好不好!”

“有什么关系嘛,你也是这么长大的呀。”胜生宽子非常开心地说,安德烈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根烤得油亮亮的香肠,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旦和母亲的视线对上,他就赶紧躲到了外婆身后。“小娜和小伊要不要呀?”

“哎,妈——”勇利快要崩溃了,“你不要这样……这会营养过剩的!”

“怎么可能营养过剩,他们三个都瘦得皮包骨头啦!”宽子说,她身后的安德烈圆圆的小脸吃得满是油光,安娜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安德烈主动把香肠递到了妹妹嘴边。

“烫。”安娜说。

“那我给你吹吹。”安德烈说,把香肠拿回嘴边吹了起来。

“皮包骨头……”勇利哭笑不得,雅科夫和莉莉娅也有同样的看法,实际上兄妹三人的体重是完全标准健康的,安德烈和伊琳娜甚至比同龄孩子要高,骨头也更结实,但是全世界的老头老太太似乎都觉得他和维克托把孩子养的太瘦了,每逢周四莉莉娅就要把一家人以及尤里叫到家里,然后做上一桌酸奶油添加过度的丰盛晚餐并且逼着每个人盛三次饭。于此同时,她也一次没放过数落尤里吃得太多、不像个花滑运动员的胃口、并且询问维克托是不是该给他加运动量的机会。

“十八岁是个坎。”回家的路上,尤里坐在尼基福罗夫夫妇的车里,怀里抱着安娜,伊琳娜和安德烈一左一右的靠着他,三人都睡着了,他以一种少见的悲春伤秋的口吻说道,“一旦过了十八,就没有想吃什么吃什么的特权了。”但是当十分钟之后勇利问他要不要去他们家里坐坐,吃点蛋糕时,他又马上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因为争最后一块带樱桃的蛋糕而和安德烈打得不可开交。

“爸妈觉得你们根本不给孩子吃饭。”真利觉得这一切有趣极了,她一边捧着茶喝着,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像安德烈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他肉乎多了。”

“而那是不对的……”勇利说,“他现在吃得就是一般孩子的好几倍了。”

这时候安德烈已经和妹妹分吃掉了一根香肠,三个孩子乐颠颠地跑出去玩了。勇利看着他们三个跑掉,回过头来又看了看厨房里的三人:宽子手里举着煎锅,里面装着油汪汪的七八根香肠,利夫站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瓶樱桃酒,真利捧着茶杯靠在冰箱上,一脸的享受。整个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各种食物都被胜生夫妇摆得到处都是,生怕三个孙子找不到。

“你们……”勇利快要被气笑了。宽子仰起脸,细细地打量着小儿子的脸。

“勇利也瘦了,”她说道,“香肠?”




几个小时以后,暴饮暴食的坏处终于体现了出来。

“妈妈,我肚子痛。”安德烈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小肚子,两个妹妹趴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三人都被安排在勇利的卧室睡觉,那张陪伴勇利度过了少年和青年时代的单人床已经被扔到了仓库,取而代之的是三张儿童床。

勇利坐在床边直叹气——平日吃得清淡且规律,忽然之间暴饮暴食的下场就是会这样了,他给安德烈找了一些有助消化的药物,就着温水喝了,然后抱着他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踱步,嘴里轻轻地哼着日本的童谣,安德烈老实得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狗儿,让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的小狗维酱,他不舒服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抱着它,一圈、又一圈的走,它和安德烈一样,一开始还发出不舒服的哼哼,逐渐就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勇利抱得手都酸了,但却一直没舍得放下——安德烈已经十岁了,他长得太高、太结实,也许很快自己就要抱不动了。

时间呀,你怎么过得这么快呢?就好像昨天,安德烈还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小人儿,被维克托两只手就能托住,勇利看着他们坐在月光下,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满足到心脏无法承担的心情,他坐在他们身边,觉得自己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个位置上。而一眨眼的功夫,他都快要抱不动安德烈了。美好的时光总是嫌太短,但维克托——他不知怎么的就有这种神奇的魔力,能让生活不留下一点悔恨和遗憾,每当勇利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都会对未来更加的期待。

安德烈已经睡熟了,他趴在勇利肩上,手抓着勇利的一小撮头发,发出均匀的小呼噜声。他的肚子不再咕噜噜的乱叫了,等他醒来再上一次厕所,这一次乱吃东西的后果就可以安然度过了……勇利心里默默地盘算着,想着第二天的安排,他回到房间,将安德烈放到了床上。

双胞胎已经睡着了,伊琳娜抱着安娜,细长的胳膊保护般的搭在安娜肚子上,勇利走过去摸了摸她们的额头——没有出汗,体温也正常,就在这时伊琳娜睁开了眼睛。

“妈妈。”她小声叫道,“我——我们刷过牙了。”她听上去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尽管是父亲最“器重”的孩子,其实也是偷偷地渴望着跟母亲像安德烈和安娜那样大声的撒娇的,只是因为伊琳娜总是把自己看作最懂事的那个,所以不好意思把对母亲的依恋表达得太频繁。勇利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知道,你很棒。”勇利轻声说,“睡吧宝贝。”

伊琳娜再次将水蓝色的大眼睛合上了,她的睫毛比洋娃娃还长,又翘又软的搭在脸上,就像小树林。她和维克托长得真的太像了,有好几个夜晚,如果勇利半夜醒来,就会看见同样的睫毛,又翘又软的搭在维克托的脸上,随着他的呼吸轻轻地上下起伏着,每当这时,他就会忍不住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将三个孩子都安顿好,他回到了自己和维克托的卧室。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他有点想给维克托打个电话,但是最终还是作罢了——他想维克托,想得要死,就像缺水的鱼,电话解不了他的渴,只有维克托实打实的来到他身边才行。



第二天的早餐一如既往的丰盛,但安德烈昨晚吃了教训,今天就收敛多了。他很谨慎的吃了一些面包,然后就问勇利自己可不可以去冰场滑冰,此言一出,伊琳娜也开始吃得飞快——她不想被哥哥扔下,安娜是三个孩子中唯一对滑冰兴趣不大的一个,所以她吃得很慢,小嘴嚼个不停。

吃过饭勇利就带着安德烈和伊琳娜去冰场,如果维克托在的话,他们就会兵分两路,留下一个人来陪着安娜玩耍——尽管她可以沉浸在自己和玩具的世界里很久,但如果她发现爸爸或者妈妈想要参与自己和小熊的茶话会,她会很高兴的。

于是这一天就这么消磨过去了,安德烈趁着勇利转身的功夫打算来个阿克塞尔三周跳,他这么做多少有想在妹妹面前出风头的意思。而他也确实成功了,伊琳娜一脸的兴奋,咯咯直笑,妹妹的捧场引得安德烈信心空前膨胀,于是他继续试图挑战更多被父母禁止的高危动作,直到他母亲和两个老友叙旧结束,回到场边把他抓了个正着。

“给我停下!”勇利生气地说,“出来,去那儿坐着,不许你上冰了,这是惩罚。”安德烈委屈得眼里一包泪水,如果不是妹妹在场,他肯定就要哭鼻子了。

如果没有接到格奥尔基的那个电话,这将是最平凡的一天。

下午四点左右,勇利站在冰场边用手机检查邮件,伊琳娜正在滑最后一圈,充分享受高速带起的风在发梢间的呼啸,安德烈去买饮料了,格奥尔基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嗨戈基,”勇利用俄语轻快地打了个招呼,“什么事?”

电话那头奇怪地沉默了片刻。他听见老朋友吞咽的声音。

“怎么了?”勇利侧着头问,“……你不会又要离婚吧!”米拉这下可有新谈资了,他心里想,可怜的戈基,怎么就遇不到他命中注定那个人呢?但这时格奥尔基开口了。

“胜生,”他用一种生硬的语气说道,“维克托跟你联系了吗?”

“跟我联系?”勇利说,“今天还没有……”说起来这确实有点奇怪,他本以为维克托会像往常一样掐着点打电话说早安的,他过去总那样,但今天却没有动静,勇利发过去的信息也没有得到回答。

“呃,怎么了?”勇利说,“我想他可能在工作或者休息。出什么事啦?”

格奥尔基又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有个声音说道“让我说吧”,听上去像是尤里,但格奥尔基拒绝了。

“你那里有今天的俄罗斯新闻吗?”格奥尔基问道。

“没有……我没顾得上。”勇利回答道,如果你有三个孩子,就别想安安静静可能一会儿报纸了。格奥尔基的吞吞吐吐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的心咯噔咯噔狂跳起来。

“是这样……”格奥尔基艰难地说,接下来他说的话都变成了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地砸在了勇利的心上,把他砸成了碎片和粉末,“昨天维克托来冰协和我见了面……他回去的时候,路上发生了黑帮火拼……现在圣彼得堡都乱成一团了,这些流氓见人就打……死了不少人,医院都挤满了……”他顿了一顿,一阵难捱的沉默,然后他又说道:“我们现在还没联系到他……”就在这时他的手机被人夺走了,尤里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猪排饭吗,”他自那头急切地说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也在联系他,等警察平息了事情我就去找他……喂,你在听吗?”

一切声音都仿佛远去了,勇利的胃被拧成了一团,他浑身发抖。

“我——我在。”他说道,也不知道自己听起来是不是嘶哑到了极点,他强打起精神,一部分的自己依然在拒绝相信任何信息,“你们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我们在雅科夫家里,那些人现在只在市区街上闹事,还没有胆量走到别人家里去——嘿听着,”他严肃地说道,“你先别慌,好吗?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那家伙只是手机忘了充电,再过一会儿我就开车到你们家里去找他。”

“我们一起。”格奥尔基说道,勇利眼前有点发黑,他咬着牙站稳,靠在了冰场外侧的围栏上。

“谢谢……”他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现在就回俄罗斯。”

“别,”尤里说,“万一只是个乌龙怎么办?”

勇利话一出口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他看着伊琳娜从自己面前飞速的划过,大笑着,心如刀割但却非常清楚,这三个孩子都很依赖自己,虽然父母和姐姐都很疼爱他们,但是如果就这样把他们扔在这里是不行的,而如果带着他们回去——以他对俄罗斯人的了解,圣彼得堡现在可能不亚于战场了,把孩子带到那种地方是和贸然丢下他们一样的失职。

“我明白——”他说,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心底里拒绝多去思考,“我会尽量联系他,我安顿好孩子们就回去。”

尤里还想要劝说点什么,但格奥尔基低声说“别说了,这可是维克托啊”于是他也不做声了。

“我会——我会尽快回去。”勇利说,“就……就先这样吧,如果局势安定了,再去找他——你们注意安全。”如果此刻他在圣彼得堡,勇利愿意豁出性命去街上寻找自己的丈夫,但他知道要求朋友们这样去做,尽管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很可能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也是不行的。

“我知道。”尤里说,“就……先……别慌,好吗?”他最后艰难地说,勇利已经分不清尤里究竟是在劝自己还是劝勇利,按照他的性格,要在家里坐着等也一定非常艰难。

“照顾好雅科夫他们。”勇利说道,他挂了电话,浑身颤抖个不停,犹如落进了冰窖。冷静,冷静下来!他强迫自己,什么事都可能没发生……他开始拨维克托的电话,颤抖的手好几次弄错了按键,最后才想起可以用存好的号码。

是忙音。他再拨。还是忙音。

“该死的。”勇利骂了一声,“接电话啊!”

他的手心开始出汗,心跳也变得杂乱无章,但电话始终没有像往常一样被接通。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他强迫大脑运转,要回俄罗斯,先送两个孩子回家,然后……该怎么跟父母解释?如果孩子问起,他又该怎么回答?最重要的是,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

不,他告诫自己,什么都没发生,不可能出这样的事,不会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然后他就看到了安德烈,他的大儿子站在那儿,大大的泪珠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妈妈,”他带着哭腔说道,“爸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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