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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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十年》(上)

*这是完售贺文,谢谢大家的喜爱与支持。
*不我不二刷。
*希望没记错名字(。





一开始,尼基福罗夫一家并没发觉与往日相比有什么不同。

每年夏天,夫妇二人都会带着孩子们回日本小住一阵,因为与别的长住别处远离父母得人不同,胜生勇利发现自己很难在过年前后找到时间和父母团聚——冬季往往是夫妇二人最忙碌的时候,于是相对轻松的休赛期就成为了最佳选择。

计划是这样的:勇利的工作比较轻松,所以他会先带着三个孩子回到长谷津(这在双胞胎三岁以前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因为伊琳娜什么都往嘴里放,而安娜一看到姐姐这么做就会尿裤子,然后安德烈就会提出要替妹妹换尿布,进一步把场面搞得一团糟),维克托处理好工作之后就会前往日本和他们汇合,有时候尤里普利塞提会“并不情愿”地跟来,并且声称是因为不能因为教练不务正业就耽误自己训练的缘故——每当这个时候伊琳娜和安德烈就会指着他的鼻子大喊:“尤里的鼻子长长啦!”然后安娜就会认真且严厉地反驳她们:“不是的!尤里他是真的不想来!”——这太让人无地自容了,于是尤里普利塞提学会了在孩子面前保持真诚。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一年该有任何的不同——除了维克托必须要在圣彼得堡多停留一阵。

“两个星期,也许更短。”维克托保证道,于是勇利明白很快就会见到自己孩子的父亲了——维克托从不食言,他对家人许下的诺言永远会兑现。尼基福罗夫一家的老朋友格奥尔基波波维奇曾提出一个观点,他认为维克托是把人生前三十年的信用全部攒下留给爱人和孩子了,这个说法在推特上一经发送就引起了世界各地被维克托忽略和忘记过的人们的积极响应。大家纷纷打上#讨伐维克托的标签讲述自己被忽视过的经历(其中加拿大选手jj最有话说),活动持续了一整个星期。

所以勇利就和往常一样登上了飞机,双胞胎五岁了,只要别让伊琳娜指着别人的电视里的花滑赛事大叫“那是我爸爸!”就算万事大吉。

旅途确实也和尼基福罗夫夫妇预料的一样平稳,没出任何意外。他们顺顺当当地回到了长谷津,真利开车接的机,开着那辆今年十岁的老沃尔沃——只有这一家回日本时它才会派上用场,常年得不到重用的它发动机转起来有点迟滞。没开多远伊琳娜就晕车了,于是有幸做到了妈妈的大腿上——两岁以后勇利就很少这样纵容她们,因为这样既不安全也不利于培养孩子独立——她趴在勇利肩膀上对着妹妹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把少言寡语的安娜气的地大哭起来。

“我抱你!还不行吗?”安德烈很有风度地说,但安娜哭得更伤心了。

“你太瘦了!”她哭着说,“你的腿很硬!”

安德烈现在一顿饭要吃五个煎鸡蛋——这样下去还得了?

“你不瘦,亲爱的。”勇利赶紧说,“你正好,安德流沙。安娜宝贝儿,要不要跟爹地通电话?让爹地知道你这一路都特别乖,好不好?”

安娜红着小鼻头,带着一包眼泪点了点头。“我要打给爹地。”她说,吸了吸鼻子,她五官长得很细致清秀,勇利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不像另外两个——安德烈只有眼睛像勇利,伊琳娜和维克托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这让他更多的倾向于锻炼她,希望她更坚强,别像自己一样胆小自卑。“我很乖,”安娜说,掰着小指头数着,“我吃西蓝花,我还替哥哥……”

“啊妈妈!”安德烈大声用颠三倒四的日语说道,“不说我还没发现,今天的天空,可真明媚啊!”他指着车窗外的一个方向让安娜看,“安娜你看!你看!”

他指着的方向除了一望无际的田园什么也没有。伊琳娜趴在勇利胸口上,听了他的话撇了撇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但安娜却老实地依言望去。

“什么呀?”她问道,“什么呀——看不到!”

“你再努力看!”安德烈说,“用心看!”

“看不到呀。”安娜说,“没有呀。”真利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她小时候也经常捉弄自己的弟弟,而老实地勇利也每次都会傻乎乎地相信,她想必是感同身受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大儿子信口开河的毛病一直让弟弟很头疼。“这孩子跟谁学的张嘴就胡说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跟维克托讨论,维克托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半晌过去,无奈的丈夫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后颈。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他说道,“你知道吧,有的人呢,这个啊,就是会自己说服自己信一些完全不真实的事情……”

“这个人就是你,”勇利说,“把酒藏哪了?说实话。”

我去,大意了。维克托赶紧跑了。

“安德烈。”勇利出声了,声音很威严,吓得安德烈脖子一缩,那动作和维克托偷喝酒被抓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对不起妈妈——”他赶紧用俄语说道,“不是故意的。”

安娜还在努力伸着脖子看窗外。

“我看见了!”她很开心地说,“是鸟!”

伊琳娜为妹妹的傻话叹了口气,但勇利却说:“对呀,就是鸟,是乌鸦。”他开始拨电话给维克托,“你告诉爸爸好不好?”

安娜很兴奋,她一接过手机,还没听见维克托的声音就大叫了一声“爹地!”她说道,“我看到鸟啦!”

“真的呀,真棒!”维克托说道,勇利有时候特别佩服他能为了孩子们做出的惊喜的声音,这让他更加思念远在圣彼得堡的维克托了。接下来维克托又问了几句话,安娜有点不好意思地一一回答了,其中就包括西蓝花的问题,而且并没有忘记出卖她哥哥。 安德烈对她怒目而视,安娜对此浑然不觉。

“爹地想跟你说话。”安娜对哥哥说道,把对她来说过大的手机举到了安德烈面前。安德烈撇开头,嘴里发出了一声切。

“爹地,他不要说话。”安娜如实的转达道,“他在看鸟。”

勇利透过两旁的后视镜打量着安德烈,发现他的胳膊紧紧地抱在胸口,手指像跳舞似的弹动着,他时不时地露出侧耳倾听的神情,像是在期待维克托提到他但又不好意思承认似的。

——这也正常,他们出发之前他们父子俩刚吵了一架。安德烈在俄罗斯国内的一个花滑比赛上拿到了银牌,其主要原因大概就是表现得太有乃母风范——全miss的风范。当维克托试着安慰他,并且说这没什么时,他发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顿脾气。

“您能不能别说假话!”他尖叫起来,泪水开始从那双棕红色的眼睛里涌出,维克托想再说点什么,但他马上就转身跑掉了。

老实说,勇利觉得维克托有点冤——安德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在此之前他唯一和父亲搭边的经验就是养玛卡钦,而且平心而论,那条贴心的老狗拥有的智慧有时候连主人们都觉得惊叹。维克托第一次当爸爸,简直战战兢兢到了极点,他从不跟安德烈高声说话,几乎有求必应,当安德烈表现出了花滑的天赋时,尽管维克托激动得一夜没睡,但他从不把这份感情表现得太过明显:他不希望自己的激动左右安德烈的感受,孩子都有讨好父母的本能,他不想让安德烈觉得自己必须学习花滑才能获得父亲的青睐。

所以想想可怜的傻爹地维克托在发现儿子对花滑越来越有兴趣,并且表现得越来越好时的心情吧,他还得忍着,只能表现出和平时一样分量的喜悦,就好像安德烈乖乖吃了西蓝花(没发生过),或者在学校考了第一名(同样没发生过)一样。 安德烈这通脾气来得又急又猛,维克托一头雾水,勇利看得出他有点难过,因为安德烈是不同的——每个孩子维克托都同样的喜爱,但安德烈在他心里就是有点不一样——这个孩子曾经被他看做祸从天降,让他又害怕又期待;他差点让维克托的婚姻触礁,但也因为他的到来让父母的爱情更坚不可摧。他是小灾星,也是小天使。

勇利小心地打量着安德烈,不让他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他多少有点明白安德烈发脾气的原因,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介入——他一直在孩子们面前扮演一个掌握纪律的形象,因为维克托有时候宠孩子过了头,要他去跟安德烈承认“我也很在乎那个男人的真实想法,他如果只说好话我也生气”好像太孩子气了——而且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这时安娜已经努力的举着摇摇晃晃的手机到前面来了。

“找我吗?”勇利问道,安娜摇头,并且听见维克托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勇利脸上有点发烫——不得不承认的是有那么一秒他的心期待的跳了一下,他已经十多个小时没和维克托说话了。

“找伊琳娜。”安娜忠诚的转达,“'安德烈不说就算了。”

此话一出,安德烈挺得直直的腰板忽然往下弯了两厘米,他失落的垂下了眼睛。

勇利接过电话递到了伊琳娜耳边。伊琳娜原本悠闲的得意表情荡然无存,她小小的脸上带了一种严肃的神色。

“爸爸,”她庄严的说,而不是像安娜那样亲昵地大叫“爹地”,勇利摸着她柔软的银色头发。“我还好……妈妈也很好……安德烈……”她朝哥哥看了一眼,安德烈赶紧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安德烈也很好。”伊琳娜收回目光说道,“我想你了爸爸。”维克托在电话那头甜得直乐。 接着他又叮嘱了一些事情,例如吃蔬菜喝奶粉照顾妹妹,伊琳娜都答应了,肉乎乎的小脸上一副正经的表情——也许维克托也发现伊琳娜最像自己,她胆子最大,而且最聪明,,所以就不自觉地把她当成了三个孩子里最值得叮嘱、也最需要严格教养的那个。从后视镜里,勇利发现安德烈渴望地看着伊琳娜和维克托说话,作为大哥,比起被父亲温柔耐心的对待,也许就连安德烈也更希望像伊琳娜一样吧。

勇利默默地思考着自己和维克托的教育方式,从没有这样清楚的意识到“父母也是凡人”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俩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但有一点总是没错的,那就是他们俩是一对排挡,维克托不足的,应该由他来补上,反过来,也一样。

伊琳娜终于听完了维克托的指示,这个不着调的老爸居然叮嘱五岁的女儿照顾她三十六岁的妈妈,简直笑掉大牙。勇利心里嘀咕着,手机终于回到了他的耳边。

“想我了?”维克托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显然还记着刚才的事,勇利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了。如果只有他们两人,他一定要奋起反击,但是孩子们在场的时候他都尽力保持和维克托步调一致,因为据说如果父母发生分歧,孩子就会感到不安。

“想你了。”勇利承认道,真利发出一声被酸到的“嘶”来。维克托得意的大笑。

“你什么时候能来?”勇利问道,“我们都很想你。”

安德烈嘟囔了一声“才没有”。

“很快。”维克托说,“我和冰协提前了见面时间,等办完事我马上飞过去找你——我也想你。我是说你们。”他补充了一句。“亲我一下?”

“孩子都在呢。”勇利抱怨道,听上去没什么力度,“别闹了。” “那我亲你吧。”维克托说,“别让安娜听见……” “别你别!”勇利赶紧说,三个孩子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别闹!快点做事然后早点过来!”

“好吧。”维克托说,声音轻快,“再见亲爱的——真的不亲一下?” 勇利把电话给挂了。

他不知道的是,二十个小时之后,他愿意付出一切让这个电话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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