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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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寻找莉莉娅》(四十四)



-五个小时前-

胜生勇利站在空无一人的酒店大堂里,他身上穿着单薄的晨衣和酒店拖鞋,手里紧紧地攥着维克托的手机,在日出前的黑暗中冻得瑟瑟发抖。值班的酒店经理从柜台后朝他投来昏昏沉沉的一瞥,他只好赶紧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他的脑子乱得像有一整个营地的童子军在横冲直撞,他该去哪,他该做什么,他该拿眼下的情况怎么办?他一个答案都没有,自从他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的大脑做出的第一个指示就是离开——逃走。所以他就跑了,在清晨六点一刻,整间酒店都陷入了沉眠的时刻,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落荒而逃——他需要用它来查询最近的火车站,或者飞机场,该死的,或者长途大巴车,随便什么都行。

只要马上、立刻逃开就行。逃到……远离维克托、再也不用和他见面、说话、或者以任何方式听到他的任何消息的地方去。

此刻维克托还在楼上的房间里沉睡,对于勇利的计划一无所知,等到他醒来,就会发现勇利已经走了,消失了,永远的不见了,到时候,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想到这里,勇利感到心尖发出了杂乱的震颤——维克托什么也不知道。如果现在回到房间,就会发现他还在安稳地睡着,沉浸在梦乡和温暖的被窝里,嘴角甚至带着翘起的弧度,他怎么还能睡得着呢,在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之后?

唯一的解释就是也许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勇利做了什么,他模模糊糊想起前一夜,维克托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和烈酒的味道——也许维克托喝多了。他想到这儿,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失望,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陷进了沙发靠垫里。

这就更加说得通了,他想。有一个词专门可以形容这种情况:酒后乱性。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自己?这真是太讽刺了,这个镇上满是烂醉如泥的人,其中不乏维克托的崇拜者和俊男靓女,为什么偏偏就是胜生勇利?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个满怀心事的、不起眼的胜生勇利呢?这时,一点支离破碎的记忆被唤醒了。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这是维克托的声音,于是更多的记忆开始涌进他已经过载的大脑,米拉的预言、维克托的反常、气枪、酒馆……于是一下子所有的事都说得通了。

“这样好不好,我跟你亲热,你就原谅我……”这也是维克托的声音。勇利颤抖起来。

“天啊。”他无意识地嘟囔道,“天啊,天啊。”他觉得自己要吐了。

但是……他紧接着又——无法控制地——想起前一夜维克托身体的温度、他亲吻自己时温柔的嘴唇、他轻轻地用大拇指抚摸勇利的脸颊,像要把他刻在心里一样的注视着勇利……如果这都是伪装,那维克托在一个普通大学做教授实在太屈才了,他应该去好莱坞发光发热才对。可是如果要让勇利说服自己,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一刻的,维克托和他对彼此怀有一样的感情,那又未免太困难了。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卡壳了。他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脸:普普通通的亚裔面孔,轮廓不够深刻,五官的形状和位置都毫不出众,在这里也许少见,可是如果你坐飞机去亚洲的任何一个国家,一模一样的人满大街都是。他烦躁起来,不想再看自己,他按亮了手机屏幕。

我没辙了。他对自己说,我真的没辙了……他不想可耻地逃走,他的生命里已经有那么多没来得及说再见、没得到一个像样的了结的事物了,他不想维克托也成为其中的一个。他希望他们能平心静气的说再见,给彼此真诚的祝福那种,而不是这样,在冷得要死的清晨,一个还在沉睡,另一个却落荒而逃。但如果不那样做,他就必须要回去面对维克托,要听从维克托的发落,维克托喝多了,但他昨晚一滴酒也没喝,如果维克托质问他为什么不叫停,他该怎么回答?他无可避免地会成为那个乘虚而入的人,那个挟恩图报的小人,那个……他永远也不希望维克托认为他是的人。维克托未必会太在意,他可能会原谅一切,但如果他,哪怕只有一秒,那样想了勇利的话,勇利都宁愿死了算了。

这靠我自己不行。一个念头钻进了他的脑海,他划开屏幕,开始拨打那个电话号码——他需要帮助。

忙音响了六七下,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声睡眼惺忪的“喂?”勇利还没来得及张嘴,那头像是看清了来电人的名字,声调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嘘!嘘!都别吵!是维克托尼基弗洛夫!这不是演习!”那头一阵兵荒马乱,像是至少三四个人在彼此推搡,有文件夹和水杯被碰翻的声音,马克笔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一个有点耳熟的女孩的声音尖叫道“披集,这是我的脚!”披集一叠声地道着歉,当那头终于恢复了平静之后,他转回了听筒。

“您好,教授。晚上好,我是说,日安……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披集,”勇利说道,“是我。”

“哦。”披集说,明显的换了一个语气,“是你啊。”

“你还能把失望表现得更明显点儿吗?”勇利忍不住说道。

“下次你再在一个通宵干活的大清早用尼基弗洛夫的电话给我试试,你就知道了。”披集回答道,声音恢复了懒散,“哎呦累死我了——承吉,去给我倒杯水,我头好晕——你有啥事儿?”

“你在哪啊,承吉也在?”

“我在他家,”披集说,“我们五点才睡,这家伙有个实验数据出不来,下个月初就要用……我们帮他做了一整晚推算,我,承吉,还有光虹,好吧主要是我,光虹屁用也没有,承吉……哎不说也罢。你说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来着?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谢了承吉——等一下,再拿去加点儿糖。”

“看来承吉的数据确实很让他为难,”勇利说,短暂地远离了烦恼,好像回到了学校,回到了朋友们中一样,他脸上有了笑意,“换了平时你这样指使他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我知道!”披集兴奋地说,“这太有意思了,就冲这都值了,李承吉现在已经完全是我的马仔了,哥拥有他——啊烫烫烫烫承吉,承吉大佬,拿远点!”

勇利握着手机,侧耳倾听着两个朋友打闹着,李承吉像是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披集的裤裆里,烫得他鬼哭狼嚎。

“好吧!喝,真够呛——”过了好一会儿,披集才又对着手机说道,“承吉刚把他的实验数据又往后拖了一个礼拜,咱们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有啥事儿?”

勇利脸上的笑容褪去了。

“呃……”他踌躇着,“我不知道……我……”

“我知道了,”披集说,“又怎么了,你跟维克发生了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管他叫'维克'了?”勇利问道。

“从他夸奖我模仿艾尔帕西诺干得不错之后——这重要吗?发生什么了?你跟他说了吗?还是你们吵架了?等一下——”他顿了一顿,换了一个震惊的语气,“你不会把他睡了吧!”

勇利差点一个手抖把电话挂掉。他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披集感受到他沉默中的含义,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等一下……”他翻身离开了沙发,走到了阳台上并且拉上了门,“你真的跟他睡了?!真的?我的天呐我的朋友把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睡了!我认识睡了维克托的人!我的天哪我的天哪我好晕,我要死了!”他怪叫了好几声,“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你得告诉我全部细节!”

“你几岁了?”勇利无奈地问,披集的兴奋给了他一个大红脸,披集啧了一声。

“拜托!”他说道,“我这是在帮你——你就是为了打电话来的对不对,炫耀你现在得偿所愿了……唉,我也好想和芭芭拉恰克亲热啊。”

“恶,你真恶心!”勇利说,“恰克太太是咱们体育老师啊!她孩子都上初中了!”

“那又怎么样,我心里她始终是二十九岁时的样子。”披集说道,“你猜她和她老公现在婚姻幸福吗?”

“披集!”勇利不得不赶紧制止他继续漫无目的地发散,“我不是要跟你说那个。”

披集嘟囔了一声。

“那是什么?”他问道,“哦,亲爱的,你是第一次嘛,那没什么的,慢慢就会变久了……”

“不是!那个!”勇利咆哮起来,值班经理谴责地看了他一眼,勇利赶紧又缩回沙发里。

“好吧好吧,”披集说,“我听着呢,告诉我吧,你和校园男神的初夜出了什么问题?”

“这件事本身就是问题!”勇利说,口舌发干,“他喝多了……我是说,我没想……但是我不知道……昨晚上……最后……”

两个好朋友沉默了一会儿。“让我把这个事搞搞明白。”披集说,“他喝多了,你没有?”

“没有,”勇利说,“我昨晚只喝了汽水……但是我确实脑袋不太清楚了,昨晚的好多事我都记不太清……”

“但你能记得你跟他睡了,”披集说,“这肯定不是你做春梦吧?”

勇利感觉自己脸红到了脖子根。“不是!”他说道,“我很清楚,我醒来的时候我们都没穿衣服,而且他身上……他后背上都是……”他感觉自己快冒烟了,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直接到地球另一头去,“抓痕。”他最后说道。

披集吹了一声口哨。“漂亮。”他说道,吃吃地笑着,“可以啊,哥们儿。你有什么不满意,相性不合?他技术不好?我这儿有一些秘籍PDF可以分享给你……”

“停,你给我停!”勇利说,“你别再打岔了!我是说,我跟他……做爱这件事!这件事就是问题!”

披集安静了几秒钟。

“没懂。”他老实地承认道,“有什么问题?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我……”勇利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不是那样的。”他无力地解释道,“我是说,昨晚发生了一些事,他好像觉得……觉得没有什么能再补偿我的了,所以他一直很低落,但我当时没发现……然后他碰到了一个朋友,他们多喝了几杯,然后一件事跟着另一件,反正最后我就发现我们俩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了!”而且没穿衣服,而且腰酸得像倒了一桶白醋,而且……维克托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把他搂得紧紧的,就好像他是个大号的布娃娃什么的。

“我差不多懂了。”披集说,“你觉得占他便宜了?不至于吧!”他抱怨起来,“他这么说了?要不要我带人去砸他办公室?我是说,我不会亲自上了,我现在是头号尼基弗洛夫粉,我会让承吉和光虹去,然后我再出卖他俩,成为尼基弗洛夫教授的忠诚走狗……”他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中,仿佛维克托正站在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夸奖他的忠诚。

“……他什么都没说。”勇利说,“他还没醒……”他越说越绝望,“我完了,是不是?我这算什么,趁别人喝醉了……”

“喔哦,慢点儿,骑士病,”披集说道,“所以他什么都没说?他还在睡?那你现在在哪?——你是想睡了就跑吗?”

“我没有!”勇利下意识地反驳道,为什么从披集嘴里一说出来,明明是懦弱的行径忽然就变成了卑鄙呢?“我只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他?”

披集思考了一会儿。“你说他之所以这么做1,是因为喝多了,钻牛角尖做傻事,对吧?”

“对。”勇利说,心里一阵难受。

“他的本意还是让你高兴,是不是?”

“可能……吧。但我不知道……”但披集发出“嘘”的声音,他只好把嘴闭上了。

“你高兴吗?”

勇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我高兴过的。”他最后诚实地说,“昨晚上,发生的时候。但我现在……”披集又嘘了他一次。

“事情很明显了,我的朋友。”披集说,“假设你是对的,那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不对?这叫走投无路了,终极大招就是肉偿……可以的可以的,很可以。”他又顿了一顿,勇利疑心这是为了戏剧性,“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对他好点儿。”

“……什么?”

“我说,对他好点!”披集喊道,就好像跟勇利隔了一整个足球场在嚷嚷,“你看你之前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气哼哼的,他当然就觉得你没有原谅他啊;现在终极大招上了,该还清的都还清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改改态度了……”

勇利下意识地想反驳说自己并没有对维克托不好,但他紧接着回忆起这几天来的经过,发现确实维克托总是在退步,总是在照顾自己,这让他心里越发为维克托感到酸楚和难过。他不做声了。

披集又说道:“你们现在两清了,你就别拿死人脸了,对他态度好一点,也做点让他高兴的事,怎么样?”

“这我能做到。”勇利说,其实维克托是个很容易讨好的人,他虽然出身富裕,但对吃住享乐都没什么太大的执念,不管多糟的境况都能发现值得惊叹的地方,勇利曾经觉得这样的他很了不起。“但那好像没回答我的问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披集反问道,“都多大的人了,两个成年人在一起打了一炮,谁占谁便宜啊?行,就算他是肉偿,他也没掉块肉啊,你想解释什么?“

“我……”勇利语塞了,“我不知道……但总得说点什么吧,总得……我不知道,总得说清这算什么吧,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这样还真挺娘的,”披集说,“总是问'我们这段关系要走到哪里?'——好吧好吧这就是你,那你就问呗,哦,你不好意思,那好吧,那你等他问。”

“如果他不问呢?”勇利说,“他……我想他应该没我那么多事吧,也许他根本就觉得没多大事。”说到这儿,他本该觉得松口气,但却意外的沮丧起来,发生在他身上最奇妙的一夜,在维克托看来也许就是个平淡无奇的夜晚。

“他肯定会问的,”披集说,“因为你发出了信号。”

“什么信号?我没……”

“你现在还没,但你马上就要去做了。”披集说,“你要开始对他好一点,温柔点耐心点,你发生改变了,他就会意识到你们和原先不同了,他就会问你了。”

勇利将信将疑。“可我觉得……”

“哎你不用觉得。”披集说道,“你不懂,乖乖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记得,如果事成了,你要带他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我记得你生日派对就在前几天。”勇利说。

“我可以为了他再办一个。”披集说,“好了,照我说的办,记得了?我要吃早饭了……来了来了!”他冲着远方喊了一句,“好了,挂了啊,记得早点回来,我们需要你帮忙做实验……”

他把电话挂了,只剩下勇利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太阳开始照射在大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勇利开始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对维克托……好一点?这就行了?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几百公里以外的公寓里,披集朱拉暖收起了手机,回到了客厅里。沙发上的两个人抬起头看着他。

“是勇利吗?”萨拉克里斯皮诺问道,“我听见他的声音了,他和维克托怎么样?”

“他俩那啥了。”披集说,做了个撅嘴亲吻的姿势,“他现在想知道怎么办。”

“我去!”萨拉惊叫了一声,“怎么这样!你怎么说?”

“我让他先示好,”披集说,接过李承吉递给他的一杯热茶,“光虹呢?”

“卧室里。”承吉回答道,“塔罗牌告诉他他今天可能会倒霉,所以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出屋了。”

披集呻吟了一声。“幸好他屋里有洗手间。”他说道,“不然隔三差五来一次,塔罗牌就该显示'膀胱爆炸'了。”

萨拉挥了挥手,“然后呢,继续说啊,”她急切地问道,“示好然后呢,他什么时候开口?”

“他为什么要开口?”披集说道,承吉端起一盒萨拉带来的可颂面包,他拿了一个,“勇利胆子很小的,让维克托说呗。”

“维克托永远也不会说的。”萨拉说,“尽管他又完美又英俊,但他在勇利面前很卑微——如果勇利不说话他永远也不会开口的,哎呀!”她着急起来,“你怎么能让勇利等啊!这样永远都没戏了!”

“拜托——”披集嘴里塞满了可颂面包,嘴里直喷渣子,李承吉嫌弃地躲远了一点。“我很了解勇利,我认识他多少年了。”

“你要是了解他就不会说他胆小了。”萨拉反驳道,披集费力的咽下了面包,转向了承吉。

“你就打算看着你女朋友这么你哥们儿说话?——呃,怎么了?”他吃惊地看着承吉和萨拉的脸猛地都涨红了,两个人语无伦次地同时说起话来。

“我们不是恋人——”

“我们以前是,我是说,那是高中……”

“就几个月……”

“我们现在只是……”

“熟人关系。”

“对,熟人,就算是认识。”

他们俩又同时安静下来,空气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披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熟人,”他冷漠地说,“熟人还在这儿,这个时间?”

“我只是……”萨拉哑口无言,“我只是买早餐多买了一盒,路过!”她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打翻了一盘糖果也没有注意,“既然这样,我该走了,我……承吉,再见。这个可颂,”她满脸通红,指了指盒子里其中一个面包,“这是蛋黄酱味儿的,很好吃。”她说完抓起包就扭开门跑掉了。承吉目送着她离开,直到连她身上淡淡的甜香水味儿都消散了,他才回过神来。披集滑到了沙发上,靠着沙发背,饶有深意的看着他。

“漂亮。”披集说道,“行啊哥们儿。”

“她不是我女朋友。”承吉皱着眉头说道,“你听见了。”他看上去有点失落,但掩饰得很好。

“她住在十条街以外,”披集说,“你是觉得那里没有面包房还是怎么的,熟人是不会特意'路过'的好吗?”

承吉张大了嘴巴。“我……”他迟疑着,“我是不是该……”

“当然。”披集说,“快点,因为我估计你的老爷车追不上她的新款跑车。”

承吉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转身跑出了公寓。

披集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他把承着可颂的盒子扒拉到了自己膝盖上。过了一会儿,他敲响了光虹的房门。

“光虹,哥们儿,”他说道,“吃个面包吗?”

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细缝,季光虹披着毛毯的脸出现在阴影里,他像《猫和老鼠》里的杰瑞一样嗅了嗅鼻子。

“我吃。”他说道,伸出手拿了一个面包塞进嘴里。披集看着他吃东西,靠在墙上问道:“你这一整天都不能出门了吗?”

“没错。”光虹说,“除非我知道危机已经解除了。”他又拿了一个可颂。

“你真的很迷信。”披集说,“至于吗?”

“你不明白!”光虹真诚地说,“我觉得命运很神奇的!咳——”他卡住了,满脸通红,他吐出了一张小纸条。“这是……”他把它打开了,和披集凑在一起仔细辨认起来。

“承吉,你好,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因为我缺乏勇气承认……这个是啥,看不清了,巴拉巴拉……对你依然……心动……”披集放下了纸条,他和光虹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目光。过了好几秒,他才说道,“她还好意思说让勇利去开口呢!她自己都不敢!”

光虹又看了一会儿萨拉写的纸条,他忽然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大叫。

“我今天份的倒霉发生过了!”他叫道,“我可以出门了!”他冲向了承吉的卧室,“憋死我了,我房间的马桶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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