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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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寻找莉利娅》(十一)

*我讨厌过度章……





一边开车一边放声高歌是有趣,但在五个小时的长途旅行之后,这些都变成了在嗓子上打磨的沉重负担。勇利感到又累又渴,对于两个小时之前在休息站喝的那杯橘子汽水感到非常后悔。他连说话的精神都打不起来,更别说唱歌了。至于维克托,自打他们停止了沿着公路泼洒噪音的活动之后,他就将全副精力都灌注在了驾驶上,很难从那张聚精会神的侧脸上看出更多的东西。

他们就这样又开了一个来小时,两个小型休息站从他们身旁飞快地驶过,但谁也没有提出去上个厕所什么的——他们距离斯图尔特还剩不到十五公里了,两人都恨不得这种煎熬赶紧结束。就这样混头胀脑的又开了几公里,勇利忽然发现他们又是好几个小时没进行过像样的交谈了,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被甩在了身后,收音机里缓慢的播放着《everybody gets hurt》,尽管他们飞快的移动着,但却给了他静止的错觉。

“如果能一直这样,也不错。”维克托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勇利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维克托会读心,不然他是怎么知道勇利想的什么呢?他转头去看维克托,后者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论文和实验,也不用洗衣服——多好。”

“也没有水和食物。”勇利指出,“还有干净床单和洗澡的地方。”

“好吧,一点点的美中不足。”维克托说,“下次我会在车上准备好草莓牛奶和小熊软糖的。”

“哦……”勇利呻吟了一声,靠在窗边不说话了。这时维克托偏偏又开口道:“坚持一下。”他看上去非常的正经,“不远了。两点之前我们就能到斯图尔特,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镇上最好的旅馆,让王子殿下洗个澡。”

“我觉得你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勇利说,“莉利娅什么的?”

“哦!说得对。”维克托耸耸肩,打了个响指,“我跟你说吧,咱们到地方之后就去舞蹈学校守着,下午四点不到就能在当地纪念品商店买带回家的手信了。你得对我的推理有信心。”







“我们这儿没这个人。”几十分钟后当他们来到舞蹈学校,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得到了前台姑娘的帮助,来到了档案室的走廊上,但却在此遇到了麻烦。舞蹈学校的档案管理人员将他们拦在门外,倨傲的扬着下巴告诉他们查无此人。他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个头不高,鸡蛋似的脸剃得光溜溜的,深色的短袖衬衫扣到最后一个扣子,胸口上别着一枚金属名牌,上面写着“山猫舞蹈学院”的字样。“就算有也不能告诉……”他上下打量了维克托一眼,目光在他领口露出的皮肤和裤裆上流连忘返的盘桓了一阵,“外人。”他颇有深意的说道。他说完就转头撇下两人朝档案办公室走去。维克托扭过头对勇利扬了扬眉毛,用嘴型说道:“他好钙!”

“那就勾引他!”

“什么?!”

“勾——引——他——”勇利把嘴张的大大的,好让维克托看清楚,“快去!你能行的!”

维克托呆滞的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重复道,“干嘛?”

“去跟他说说话,让他给你看点'内部档案'!”勇利说,比起内部档案,突如其来的捉弄维克托的机会更加吸引他,“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慢着慢着慢着!”维克托说,“在我出卖色相之前,我们有多确定莉莉娅就在这儿?”

“非常确定,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一切都基于你的推断,而我对它特别信服。”勇利推了他一把,维克托冲他假笑了一下。

“这会儿你就信了。”勇利听见他嘟囔道,“他看上去好饥渴!”

“因为你看上去太对胃口了,别唧唧歪歪的快去。”勇利忍笑忍得肚子生疼,维克托别别扭扭的往档案室挪去,一步三回头。这让勇利忽然觉得什么都值了,起了个大早、住廉价汽车旅馆和没营养的快餐,只要能看到维克托此刻的窘状——不对,他忽然想起来,我不是来找人的吗?

他马上为自己把寻人的念头完全抛在脑后忏悔了一下,但维克托抱着门框,哭丧着脸的样子让他的自责心情很难维持太久。

“我还是觉得我们可以商量商量。”维克托挣扎着说道,“我忽然觉得莉莉娅肯定不会在这里,我们走吧。”

“不不不,”勇利严肃的说,“我相信你的推理,现在是检验它的时候了。”

“为什么你不去检验它?”维克托愁眉苦脸的说,“把你的衬衫扣子解开。”

“得啦,他对我没兴趣,谁让我是处男二十三呢?”勇利脸上带着大大的笑意,终于有一次,是他捉弄维克托而不是翻过来,这让他感觉好极了,“快去吧,没准四点以前还能去当地的纪念品商店转转。”

“我恨你。”维克托哀怨的丢下一句,转身将手按在了档案室的门把手上,“再问最后一次i,你不想——”

勇利抱着胳膊,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看你的了,大佬。”他说道,维克托用俄语诅咒了一句,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档案室的门。赶在门彻底合上之前,勇利听见档案管理员的声音在说:“干柴烈火,一点即着!”这让他一阵憋不住的狂笑。

十分钟之后,衣衫凌乱的维克托逃命一般的出现在走廊上,他一把拉起勇利朝出口跑去,就好像他们身后有僵尸在追赶。他们一阵夺命的狂奔之后,勇利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正在维克托手里紧紧的牵着,但这时候甩开是非常不明智的:维克托的手很凉。他们一直跑到停车场,维克托打开驾驶座的门把勇利粗暴的塞了进去,然后不等他挪到副驾驶上,维克托自己也粗暴的挤了进来,他们俩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在驾驶座上挤成一团,勇利的眼镜歪到了一边。

“哎哟,维克托,你压到我手了——”

“我感觉到了!”维克托大叫道,双手穿过勇利的腋窝将他提到了副驾驶座上,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头发和衣服更乱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惊魂未定。

“……”勇利不确定这个时候指着他的鸟窝头大笑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维克托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后突然扑过来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勇利全身的骨头都差点被他压在结实的胸膛上挤碎了。紧接着他松开勇利,离开时把勇利的头发也拨得和自己一样的乱糟糟——现在他们是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了,勇利忽然想到,如果此刻有什么人经过停车场昂,会觉得他们是在做什么啊……

维克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冲着后视镜调整了一下发型。

“你可把我害惨了。”他抱怨道,“我一进去他就粘在我身上,比牛皮糖还结实,然后还跟我谈了一大堆命中注定之类的废话——我觉得他是邪教教徒。”

“好好好,撇开艳遇不谈。”勇利说,,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皮条客,“你查到了吗,他让你看文档了吗?“

“你没听我说吗,我一进去就被缠上了,压根没摸着电脑的边儿……”维克托抱怨着抚平了自己翘起的一缕头发,他的头发现在朝四面八方翘起着,勇利觉得很难去想象在那间档案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香艳的故事,才能把他变成这个样子,“但我另有办法,我打算亲自去问在学校任职的教员——显然他们都会在这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宣传单来,看上去像是匆忙之间塞进口袋里的,揉成了一团。勇利接了过来,发现是一家夜店的正式营业派对。

“等一下。”他说道,“我知道这家店……”他抬起头,不禁疑心自己又一次掉进了某种圈套,但他对上了维克托无辜的微笑。

“看起来你和我最终还是要一起去泡吧了。”维克托得意地宣布道。





几个小时之后,勇利和维克托一起坐在“港湾”旅馆的双人套房里,除了行李之外还拎了五个购物袋,里面装着他们从商场买的各类行头:衬衫、裤子、皮鞋、发型喷雾和清淡的古龙水,如果不是勇利头也不回的拉着他往前走,维克托还差点买了一件两万块的薄外套——全是用来打扮勇利的,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如果你觉得我穿的那么有问题,”他说,“干嘛不多给我带两件?”

“我不是觉得你身上穿的有问题,亲爱的。”维克托怜爱的说,“我是觉得你整个衣橱都有问题。”

“你听起来就像披集。”勇利嘟囔,“可我觉得运动衫挺好的。”

对此维克托只是不愉快的撅了撅嘴,勇利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对披集那么大的敌意,以至于连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都那么不开心。但他很快就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两个小时。”他指了指那些纸袋,“现在,去洗澡,然后把它们换上。”

尽管勇利嘴里发出不情愿的“呃呵——”得声音,但他还是服从维克托的命令,去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在车里坐了两天,还在有脚丫子味儿的汽车旅馆住了一夜,他感觉自己脏的好像下水沟。

十分钟之后,他湿漉漉的从浴室走出来,一开门就正对上了维克托举着大毛巾的笑脸。“等——”他话都没说完,就被维克托迎头用毛巾裹住了脑袋,像个被绑架的人质一样推到了椅子上坐下,维克托开始给他擦干头发——动作轻柔的就像一大团棉花糖在跟他行贴面礼,这让勇利觉得非常煎熬,维克托站在他身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湿乎乎的头顶,他的视线可以在勇利身上的任何一处任意游走,这认知让他哆嗦个不停,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冷吗?”维克托纳闷的声音传来,勇利哆嗦的更厉害了,冷是一部分的原因,但不是全部——把后脖子这种脆弱的部位完全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任由他摆弄自己,这种失控感让他肾上腺素水平高到了史无前例的水平,他不得不紧紧的攥着拳头,才按耐自己坐好,让维克托像摆弄玩具一样的摆弄他。就在这时,维克托忽然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这让勇利如同触电一样,豁得站了起来,对上了镜子里维克托错愕的神情。

“怎么了?”他问道,手里还举着大毛巾,勇利嘴唇蠕动了两下。

“痒。”他随便扯了个瞎话,“我怕痒。”

维克托耸耸肩,表示歉意。“明白了,”他说道,“会注意的。”他示意勇利坐回到自己面前,勇利照做了,但却问道:“就不能用吹风机吗?”

这是个很糟糕的建议,因为维克托采纳了它,很快的他瘦长有力的手指就开始在吹风机的热风中在勇利的发梢间穿梭翻动,时不时的像爬犁一样划过他的头皮——每当他这么做时,勇利的心跳就会剧烈的震动一下,如同下一秒就要骤停一般,经历了十几次这样的激烈反应之后u,他再也没法对自己撒谎说只是冷或者怕痒——他的身体因为维克托的接触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种种惊慌失措的反应,不是因为别的,只能是因为维克托、在触碰自己,而已。

要死要死要死。他开始觉得手心出汗了,他想用冰凉的手指去捂一捂自己滚烫的脸,但那样的动作无疑是特别显眼而且诡异的。他也不能此刻叫停,因为……等一下,不对呀,他忽然意识到,我为什么非要维克托替我吹头发?

就好像他从浴室走出来,维克托等在那儿,然后勇利就自觉自动的忘记了自己已经长大成人这件事,主动回到了童年时代,成为了维克托的小跟班和小伙伴,这和他一直以来所坚定执行着的政策是截然相反的。他一直在向维克托讲述自己有多成熟、有多独立,一副已经完全不需要他的样子,但维克托只要站在浴室门外对他露出大大的微笑,不用再多说,多年来的习惯就会自动推着他走到维克托想要的位置上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样的认知都让勇利如坐针毡,维克托的动作轻柔又仔细,就好像在维护脆弱的钻石珠宝。勇利从镜子里偷偷的打量他,为他认真的神情惊叹:他简直要怀疑维克托把他当成了某种作品,把自己当成了爱上作品的皮格马利翁。正当他这样出神的想着时,维克托却忽然抬起头,直直的望进他眼睛里,对他微微的一笑。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微笑,全然不同于那些故作嘲讽和嬉闹的笑意,它什么多余的意味也没有,就好像只是,他看到勇利,他觉得很高兴,于是他就笑了——这是一个单纯的愉快的信号。

勇利呆呆的看着他,半晌,在他自己发现之前,他的嘴角就已经自己动了起来——他冲维克托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羞涩的笑意,等他想要把它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这么一直傻乎乎的盯着镜子里的维克托,尽管真正的他就站在自己身后,但他却忽略了本体,反而痴迷的看着镜子中的映像,仿佛拉开了一个真实世界的距离,在吹风机的噪音里,他终于能肆无忌惮的、问心无愧的和维克托相视而笑,而这是无比珍贵的。

镜子里的维克托的笑容忽然慢慢消退了。他撇开了头,像是思考了一下什么,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吹风机。

当他的目光转回勇利眼中时,他的笑意已经重新带上了含义——不再表达轻松和喜悦,而是隐藏着什么而露出的,假象般地笑容。

“那么开心吗,勇利?”他语气有些轻松过头的问道,“想到要去约会?”

……简直莫名其妙。勇利想,前一天晚上维克托几乎是邪教传销一样的要把他推去约会,此刻听起来却像是他觉得……勇利不该开心,应该继续像个不想做作业的孩子一样拳打脚踢的拒绝才对似的。

他越发觉得猜不透维克托的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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