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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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ABO】《报!胜生勇利怀二胎了!》番外《信使》(十五·尾声)

(十五)


【尾声】



维克托对胜生勇利的体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那是产房的门被打开,移动病床被缓缓推出来的时候发生的事。维克托的手臂被真利抓的生疼,她好像在摇晃着他对他说着什么,但他充耳不闻,只一心一意的伸长脖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见到勇利,然后——他出现了,勇利,浑身都湿透了,刘海一缕一缕的搭在苍白的脸上,双手安静的压着被子,他的眼睛微微的阖着,看上去已经精疲力尽了,看到维克托,那双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些,他吃力的试着抬起手,但是失败了,勾一勾食指似乎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了。

维克托迅速的扑了上去,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他心里的大石头似乎轰然落地了。

“嘿亲爱的,我在这儿。”他轻声说道,“怎么了?”

勇利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他累坏了。维克托俯下身去,将耳朵凑到了勇利嘴边,就在这时——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勇利猛地直起身子,给了维克托一个重重的头槌。

那一刻整个走廊都安静了。维克托的鼻子开始滴滴答答的流鼻血,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发现后者眼里涌出了止不住的泪水。

“你,你……混——混蛋!!”他口齿不清的骂道,“维克克托……你……你怎么敢……你都不——不听……万一我,我没……”

他像个在商场走丢了的孩子终于见到父母一样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要不是他真的累坏了,维克托怀疑他可能会揍自已一拳,但他真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即使有,刚才那一个货真价实的头槌也把它们都耗尽了,他只能躺在那儿,连抬手捂住眼睛的能力都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十个医生护士面面相觑的看着他,而他却完全不在乎,只顾着冲维克托发脾气。

“如果,如果没……你都,你都不——不听……我都……我甚至都没说,说再见!”

“哦亲爱的!”维克托赶紧把他搂进了怀里,安抚的拍着勇利的背,勇利打了个嗝,苍白的脸因为喘不上气而涨红了,“嘘嘘嘘——没事了……没事了……”他在勇利耳边说道,但勇利哭得更厉害了。

“我好——好害怕……”他哭着说,“你不,不让我,让我说……最,最后一次……让你,让你知道……”

“哦!”维克托的心都快碎了,几分钟前他儿子的哭声才刚把它们黏在一起,现在勇利又把它们给打碎了,而且碎的更彻底了,“对不起……对不起……嘘嘘嘘不要哭了……没事了……”

但勇利还在一刻不停的哭,他的眼泪像是打开了一个无法关上的开关,当他的嗓子已经再也吐不出更多支离破碎的埋怨之后,他的眼睛还在汩汩的涌出泪水,它们打湿了维克托的衣物,甚至透过衣物和皮肤,烫伤了维克托的心脏。维克托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吻他的额角。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柔声说道,“那不是最后一次……不管你想说什么,我还有整个下半辈子听你说……”

大颗大颗的眼泪开始变成细细的泪水从眼角涌出,再然后,终于停下了——勇利的眼圈还是红得像个小兔子,他时不时地抽噎一下,因为哭泣得太用力而上不来气。

“我恨你。”他靠在维克托肩膀上说,“我恨死你了。”

他停下来,等了一会儿,按照他们俩心知肚明的传统,这时候维克托该让他听见那句他此刻最需要听到的话,但是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也恨死我自己了。”

——他这句话让勇利又哭起来了。



当天晚些时候,维克托站在单人病房门口,踌躇徘徊。

勇利正在休息,他累坏了,生孩子和那一场彻头彻尾的崩溃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现在正沉沉的睡着。而维克托则在此期间完成了一些其他的事:他给所有认识并且关心的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勇利和孩子都很平安,然后他和勇利的医生聊了一会儿,再三确认了勇利的身体状况良好并且在离开的时候被完全的冒犯了(“我认为你们完全可以再要一个!”),最后他联系了营养师和保姆,确保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过来帮忙照顾勇利和孩子。勇利的父母也在此期间赶到了,胜生太太的眼睛肿的像两个桃子,胜生先生倒是喜气洋洋的和维克托握手,非常不失气度的送上了祝福——但维克托却发现他穿着胜生太太的女式衬衫,两只鞋子也穿反了。

他尽自己可能的安抚了胜生夫妇,真利领着他们去看宝宝了,因为勇利还没有醒,现在,维克托做完了所有的事,他站在病房门口,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只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勇利的丈夫,满心以为自己一个月之后才会成为父亲,几个小时以前,他内心的世界疯狂的碎成了残渣,凄风楚雨的摇曳个不停,在后悔和期盼中左右摇摆,而现在,在几个拐角以外的小婴儿房里,他已经是某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家伙的爸爸了。

……我当爸爸了。他茫然的想。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哦我的天哪,我当爸爸了!

他开始觉得焦躁和喜悦涌上心头,他把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抹去汗水——我当!爸爸了!

我准备好当爸爸了吗,东西都买好了吗?尿不湿,奶粉,玩具,摇篮……还有什么?现在买学步车是不是太早了?还有什么别的东西?那种给他咬在嘴里玩的东西叫什么来着?‘咬嘴’?是叫这个吗?确定不是!那是叫什么?哦天哪哦天哪哦天哪他需要知道的东西居然还有那么多!——现在挑选学校是不是太早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深处他却知道,这场名为“我当爸爸了!”的烟火表演,在未来二十年里估计都会昼夜不停地燃烧着。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上去恢复了正常——他推开了门。

维克托惊讶的发现,勇利居然是醒着的。他的鼻尖还是红彤彤的,但已经不再崩溃的哭泣了,实际上,他看上去有点为生产后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他躺在那儿,冲维克托笑了笑。

“嗨。”他小声说,听上去有些沙哑,维克托赶紧走过来,将他的床调高让他靠坐着,并且给他倒了些水。

勇利道了谢——发泄过后他倒是拘谨起来了——开始像个小狗崽似的喝水。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维克托坐在了床边,搂着勇利的肩膀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你还好吗?”他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睛有点儿干。”勇利不好意思的说,“嗯,你知道的,因为……”

他冲维克托充满歉意的笑了笑。维克托摸了摸他的头顶。

“没必要道歉。”他柔声说,“你有权利对我做任何事。你知道你刚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吗?”

“我知道啊,我打了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勇利回答道,“而且还让维克托的鼻血还流的到处都是……”

维克托的胸膛里发出轻笑的震动,他摇了摇手臂。

“你刚生了我们的宝宝!小混蛋。”他说道,亲昵的理了理勇利凌乱的头发,“哦,你会成为了一个了不起的妈妈。”

勇利的耳朵红了。

“你看见他了吗?”他小声问道,带着点期许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样子非常可爱,让维克托不禁产生了一阵后怕。“你看见了吗?”

“什么?”维克托故意说道,“我光顾着看你,没太注意……”

勇利当真了,他看上去又要哭了,这次是急的。“可是他们把他抱走了,”他说着,攥着维克托的手,挣扎着要下床去,“他们把他抱走了,说要给你看……他们……他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哦,你说护士拿给我看的那个?”维克托说,“我以为是一团小破布呢……”勇利的手都凉了,他赶紧把它们握在自己手心儿里,“我开玩笑的,我当然看到他了,护士还让我抱了一会儿呢!”勇利呆呆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愤怒的薄红又一次染上了双颊,他开始用力打维克托的肩膀。

“再也!不许!开这种!玩笑!”他哭着喊了起来,维克托赶紧把他抱进怀里安慰。

“嘘嘘嘘……宝宝很好……实际上,他比你好多了,他们一给他清洗干净他就睡着了,一点儿也不闹腾,医生说他是今天出生的孩子里最健康的一个。”维克托说,“不要担心……”

勇利充满怨念的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

“所以,”他问道,“你喜欢他吗?”听上去小心翼翼的。

“非常喜欢。”维克托说,“你知道通常,我不会把一个刚认识这么短时间的人当成我第二喜欢的人——但他做到了。他的眼睛特别像你。”

“……那就好。”勇利说道,声音里又有了哭腔,“我只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他皱皱巴巴的……好像葡萄干……”

维克托忍不住在他爱人的嘟囔声里笑起来。他内心充满了这世界上所有的鲜花、阳光和甜蜜,因为这个坐在他怀里的人,还有那个在几十米之外的婴儿房里睡的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他们是这么的可爱,而他却和他们享有最亲密的关系,一个人要积攒几辈子的运气才能有这样的幸福?

“爸妈也来了。”等到勇利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维克托才说道,“真利带他们先去宾馆休息了——你想见他们吗?我可以打电话过去。”

“再等一会儿吧。”勇利说,“我想先跟你多呆一会儿……”

他说的正中维克托的下怀,因为要知道,现在,此刻,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和胜生勇利的孩子出世的消息,接下来的几天,病房的门槛都会被踏破,来祝贺的人会络绎不绝的拜访医院,让他们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此刻,两个人心中都只想抓紧时间,享受这最后的安宁。

“你知道吗?”勇利忽然说道,“我在生孩子的时候……我有了一个新感悟。”

“我和真利都快急死了,”维克托说,刮了刮勇利的鼻头,“真利都哭了……你却在里面……我啥也不说了。”勇利被他假装受伤的表情逗笑了。

“去你的,那只是一秒钟的事儿。”他说,“剩下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嗯……”

他们俩安静了一会儿,维克托抚摸着勇利的手指,在床单上和他十指紧扣。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我迷失了,我感觉不到什么新的感情了——那件事吗?”

“我模模糊糊的记得。”维克托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刚结婚一年的老婆因为担心自己变得无聊就擅自离家出走这件事我估计全世界每个男人都要经历几次,所以我也……”他的胸口被勇利的手肘顶了一下,他捉住那只胳膊,在胳膊的主人脸上亲了一口。

“当他们——医生——把他抱出来的时候,”勇利说,“我觉得……我觉得我忽然就找到了,你知道?我觉得我的人生又有了新的追求的东西。”

那一刻,维克托的心中说不吃味儿是不可能的。尽管知道多数人在有了孩子之后,感情的重心就会从伴侣身上转移到孩子身上,但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和勇利身上时,他还是感觉到轻微的……不适应。那双本来只看着自己,而且要求自己也只看着他的眼睛,现在就要注视着另一个家伙了,尽管那家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他还是感觉到有些嫉妒——为勇利所讲给予的关注、爱和包容。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他很快就由衷的感到了快乐,因为勇利看上去已经真正的摆脱了那些心魔的困扰,他的眼里又一次有了那种让维克托心醉神迷的、敏感而多情的光彩。

“我很高兴。”他说,“真的,亲爱的。我很高兴你终于找到了新的灵感。”

“我也是!”勇利兴致勃勃的说,“你还记得我做过的那个梦吗?我带着东西,要去送给某人……”维克托亲了亲他的脸,那里的皮肤现在热乎乎的。

“我很高兴,”勇利说,用鼻尖蹭了蹭维克托的脖子,“我终于把他安全的送到你身边了。”

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维克托以为自己要没出息的哭鼻子了。他紧紧地抱着勇利,心里颤抖个不停: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让勇利没命的逃窜的东西,从没想过自己会是那个在终点等待着的人。他从没有和勇利提起这个梦境,以为勇利和他的看法是一样的。现在看来,却是完全相反的。

“我也是。”他颤抖着说,“我也很高兴……你把你自己和他都安全的送到了。”

“我知道。”勇利兴奋地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能感觉到好多东西了!我是说,我从前一直远远地追随着你,但是现在,我觉得——我觉得我终于准备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你不知道那……”

维克托心里忽然被触动了一下,某种模糊的感觉浮现了上来,他甚至还没清楚那是什么,就发现自己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

“什么?”他说,“这是——这就是你的感悟?你新的寄托和灵感,是,是……”

勇利看着他,至少有那么几秒钟他脸上是很纳闷的。“当然,”他说,“刚才我就说了……”他忽然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哎呀维恰!难道你以为那个人会不是你吗?”

维克托的脸涨红了。

“没有,”他顽固的说,“从来没怀疑过。”但他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你最爱的是我。”

“哦~~~”勇利说,“你真幼稚。”他怜爱般的夹了夹维克托的鼻尖,“既然你这么爱胡思乱想,那我就告诉你……是你,那个人始终是你,从前是我仰望着你,追随着你,但从今天开始……我会开始在你身边,跟你一起,肩并肩的走下去。这就是我新的追求的东西——你。”

维克托什么也没说,只是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用自己的额头顶住了他的额头。

“我爱你。”他说,“你知道吧?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让我这样爱着——即使宝宝也不行。”

“我知道。”勇利说,“我都知道。”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护士的头探了进来。

“嘿,”她笑着说,“真高兴你们都在,准备好见你们的宝宝了吗?”

维克托和勇利对视了一眼。

“是的,”维克托说,握住了勇利的手,“我们准备好了。”


对着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他们一起发自内心的、愉快的微笑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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