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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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卡 ] 《龙》(一)

*一个充满了二设的他是龙au.








这件事是真的很尴尬。

如果早知如此,卡卡西是绝不会答应给猿飞阿斯玛证婚的。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学生佐助听闻他被抓走的消息时的反应,那男孩肯定嘴角一撇:“早跟你说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堂堂一个骑士团团长,在公爵的城堡里被各色侍女和嬷嬷毫无尊严的搓洗了一夜,又被迫穿上了那身表示庄重的大红袍子和沉的要死的头冠首饰,在刺骨的寒风和阴森的歌声里站了将近两个钟头,就在新娘乘坐的小船已经快要靠岸、这一切的麻烦终于要到头的时候,哈!一条龙从天而降。

人们都惊呆了。唱歌的,迎亲的,趁乱彼此用覆盆子乱丢打闹的,通通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他们在寒风中用瑟瑟发抖的手指着。

“天啊!是龙!”他们叫道。“龙来了!”

没有一个人敢动弹。谁也不想激怒噩梦里的怪物。

在人们呆若木鸡的注视下,那只通体漆黑的庞然大物盘旋着下降着。平静的湖面上因为它扇起的狂风而掀起了巨浪,新娘的小船在湖面上危险的荡来荡去,像一片柔弱的樟树叶。

新郎猿飞阿斯玛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红!”他大喝了一声,赶在小船被吹翻前紧紧的抓住了纤绳。他的心上人在翻滚的巨浪顶端尖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作为国王骑士团的女骑士,这不免有失体面,但卡卡西理解她。

卡卡西跳下礼台,朝码头跑去,满身的金银珠子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跳下礼台,跑过红毯,夹道伫立着的人们像一座座雕像,谁也没有动一动。

如果不是长袍太拌脚,头冠又太沉重,卡卡西一定能跑得更快——但无论如何,他已经跑到了新郎的身后,摸到了粗砺的纤绳。此刻,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影足足有公爵家的还在不断地扩大着,巨龙扇起的狂风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人们的皮肤。

“拉她回来!”阿斯玛在暴风中喊道,浪花溅起的水雾无情的泼洒在他和阿斯玛的头上,站在码头边的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向后退去。“别让龙抓走她!”

新娘的尖叫声还在浪尖上回荡,两名骑士勇敢的紧抓着纤绳,每一块肌肉都死死地绷紧了,他们俩发出齐心协力的大喝声——小船靠近了一些。

半空中的龙发出了一声慑人的长吼。投在湖面上的阴影猛的变大了一半:它在俯冲。

而新娘的小船离码头尚有十来英尺。新娘的脸看起来苍白的像死人一样。

一阵让人站不住脚的飓风迎面卷来,激起的浪花打在脸上比冰还凉,不到最后一刻一个骑士绝不会放弃同伴,但卡卡西内心却难以控制的充满了绝望。

——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友人被抓走吗?

龙已经冲到了眼前,它岩石一般的皮肤、光是看一眼都通体发凉的红色巨眼、它足足有一英里长的尾巴,卡卡西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甚至能闻到那股浓郁的咸腥味儿,每当飓风来临,从海洋深处吹来的风中都有这样的味道。

“红!”阿斯玛悲愤的吼道,依然没有放弃无力的拉动纤绳。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

哗。卡卡西听到耳边的风声在呼啸,人群中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他的腰被一股非常大的力量重重的扯了一把,海洋的咸味儿充满了鼻腔。他猛然发现自己腾空了,并且离地面越来越远——地面上的阿斯玛的神情很快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被龙抓走了。




龙,一百年以前,火之大陆上最令人恐惧的生物,魔法无法穿透它岩石般的皮肤,水也不能熄灭它吐出的烈火,在最漆黑最阴森的夜晚,母亲们用它的名字恐吓不听话的孩童:“再不听话,就让龙把你抓走!”

——就这智商不咋样啊。

不知道飞了多久,卡卡西的背痛的快要断掉,厚重的长袍吸满了水,又为在龙爪里保持勉强的平衡增加了困难。他脖子上的金银珠子无情的拍打着他的脸。

这要是再飞一会儿,卡卡西宁愿被龙一口吃掉。不,就算是被毛茸茸的兔子一口吃掉他都认了,只要能从这折磨人的飞行中解脱出来——反正他的颜面已经扫地了,他几乎可以听到此刻公爵的城堡里,客人们品尝着热茶和点心,津津乐道的聊着国王骑士团的团长被龙抓走的见闻。

“没抓姑娘,却抓了卡卡西!”人们啧啧有声的感叹,“却抓了卡卡西!”

只有阿斯玛和红会真心为他感到难过,想到会让爱着自己的人们感到悲伤,卡卡西才少许感到了深陷险境的实感。在此之前,被龙抓走听起来就跟做梦一样虚幻。

这可是龙啊。想想吧。在龙还支配着人类的恐惧的时代,从没有人能从龙的爪子底下逃脱,那些作为祭品被献给龙的少女,都是从躺在小船里、被推往湖心那一刻就已经被看做亡灵的。
一阵长啸打断了卡卡西的思路,他感觉自己陡然下降了一截,终于离开了潮湿的云层,龙在下降。

卡卡西眯起眼睛:天色已经变得很暗了,凭他的肉眼,即使穷极目力,也只能看清在几万英尺的下方是广袤无垠的海洋,唯有正前方,在卡卡西看来只是黑乎乎的一团,似乎是海洋中唯一的陆地——龙正是朝那里飞去。

巨大的翅翼拍打着空气,发出啪啪的响声。龙又一次表现出了极好的俯冲技能,卡卡西觉得在几秒钟的时间里他下降了几百英尺,眼前的岛变大了好几倍。

如果这就是龙的老巢,可一点儿也不会让人吃惊——在龙还没有销声匿迹之前,总有人乐此不疲的寻找着龙的踪迹,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除了屠龙士。这座小岛坐落在真正的无人之地,非常适合一条恶龙隐姓埋名,繁衍生息。

他们俯冲的太快了,卡卡西头晕目眩,一阵反胃的酸性液体涌上了他的喉头,烧得他喉咙想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的疼。他闭上了眼。

忽然之间,他感觉到腰上一轻——龙松开了爪子。小岛的全貌已经从眼前消失了,他能看到嶙峋的怪石和茂盛的丛林,以及他身下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卡卡西抱紧了自己的头——在半空中做到这点可并不容易——他撞到了一块石头上,但那并没有停止他在溶洞中下落,他还在下坠着……

嘭。卡卡西着陆了。他落在一堆柔软的藤蔓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是错了位一般的疼痛。他想要发出呻吟,但他的声音似乎还在半空中飘荡,没有跟上他的速度,他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

他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没断,当然了,他满身都是在石壁上刮出来的伤口,但是任何人都不会幻想着在被龙绑架了一整天之后还连条划伤都没留下——他够幸运了。

他站了起来——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发出不协调的嘎吱声——他抬起头,看了看遥远的洞口,以及洞口外深蓝色得天幕。

龙已经飞走了。

吼,还蛮刺激的哦。




卡卡西疲惫地叹了口气。

龙把他困住了——这地洞少说有几十英尺长,崖壁异常的陡峭,如果卡卡西填饱了肚子、身上又没伤的话,也许能试试徒手攀岩;但现在他前胸、后背、手臂和大腿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只是擦伤,有的却深可见骨,他饥肠辘辘,在阴冷的洞底瑟瑟发抖。他现在上不去。

毫无疑问,他被当做龙的储备粮了,他现在同猪圈里的猪和地窖里的大头菜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曾经的主宰者现在成为了待宰鱼肉,而更加强大、更加古老得生物成为了新的主宰。
……就是猪也得给点饲料啊。

他把湿透的外袍脱下,搭在石头上晾干,那些无用的珠宝已经在长途飞行得过程中遗失得差不多了,唯有一颗巨大的红宝石还揣在他衣兜里——一定是不知何时落进去的。但那都无所谓了,珠宝在这里不值一文。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全副身家换取此刻能吃上一口面包。

他又叹了口气,靠着石壁坐下,闭上了眼睛。

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只能指望睡眠来恢复体力了。希望天父保佑,让龙不要在他恢复体力之前出现。

他的意识很快的就模糊了起来。眼前的山洞消失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骑士团的驻扎营地,他的父亲站在门口,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回来的真早。”父亲说,向他伸出手来,“可惜我正要离开,听我说吧,如果我回来时你还在,我们就……”

“喂……喂!”有什么重物打在卡卡西的脸上,把他打醒了。骑士团和父亲都消失了,他又一次回到了冰冷阴暗的地洞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错,刚才有什么东西打在他脸上……还有……

有人说话。他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依然在发梦,还是因为极端的绝望而发了疯,但他觉得自己分明听到了人类的说话声。

“别傻乎乎的坐着,”那个声音第二次响起来,卡卡西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一半是惊吓,一半是惊喜,“我在这儿呢。”

一只手从石壁上的一个小洞里伸了出来,冲卡卡西招了招。卡卡西猛的跳了起来——引起了一阵要命的头晕眼花——他冲到了小洞边上,正当他要抓住那只手时,它又缩回去了。

卡卡西喘着粗气,紧盯着那洞口,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看到了一双人类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眼窝很深,眼尾狭长,睫毛稀疏且长;还有那眼珠子——亮得像午夜时分的启明星一样。

光是看着这一双眼睛,几乎就能叫人确信,洞口那边的人一定是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卡卡西没有开口,他谨慎的思考着: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种地点——在最初的狂喜过后,确实显得非常的……可疑。

“龙在哪?”卡卡西问道,他的问题还有很多,但并不打算一口气全说出来。

“它现在不在。”那男人回答道,“你们为什么要唱那歌?”

他说话时尾音不同于寻常的拉长上扬,虽然声音听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但这奇特得说话方式让他听上去像个十来岁的男孩子。

就比如此刻,虽然他似乎是在责备卡卡西,但他听起来既不烦恼,也不生气,反而有点得意。如果非要说的话,似乎还有一点抱怨他们没有早点唱歌得味道。

“不知道龙还活着。”卡卡西低声说,想到两个朋友最好的日子就被这愚蠢的习俗给毁了,他情绪难免低落,“以为龙都死光了。”

“哦。”洞口那头的人应了一声。“够蠢的。”

卡卡西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他又问:“你是谁?”

洞口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是带土。”他说,“就叫带土。你呢?”

他似乎在巧妙的回避卡卡西的问题,带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连忙又说:“我不是坏人。我跟你一样,也讨厌龙。”

“真的吗?”卡卡西嘴上问,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带土这个人浑身都笼罩着神秘的面纱,卡卡西在首都看惯了尔虞我诈,他不是个轻信的人。

“你那边是什么?”卡卡西问,“能不能出去?”

“不能不能!”带土迅速的回答道,“跟你那边一样的!你出不去的!我们不能出去,在这里很安全。”

那双漆黑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慌张,卡卡西心中难免产生了一些欺负小孩的愧疚感。但他所听到的声音让他免于良心折磨:就他所能听到的情况来看,带土那边,可是联通着大海呢,海浪哗啦啦得拍打在沙滩上,他居然都不设法隐瞒一下!

“我明白了。”卡卡西说,他四下张望,找到一块颇为锋利的石头,他走过去,把它拿在手里掂了掂。

足够了。他想。只要对象不是龙,有这一块石头,卡卡西就能保证没人从他这里讨到便宜——想到要对付那一双美丽的眼睛的主人,他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内疚。他有种直觉:带土没有伤害他的意图,但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说谎,想要把卡卡西留在地洞里呢?

“……你挺好看的。”对卡卡西的打算一无所知,带土忽然说道,“……女人都长成这样吗?跟我也没有什么两样。”

“……”卡卡西忽然有点不知所措了,要么,是带土太低估了自己的智商而装傻卖萌,但他很疑心一个人眼里自己有多蠢;要么,就是带土完全不是卡卡西认知里所了解的任何一种东西。“我不是女的。”

“你肯定是。”带土听上去很确定,“我知道,那些衣服,还有珠宝……女人才戴。”

“……”卡卡西叹了口气。他放弃了跟带土纠缠。“你让开点。”

“诶?诶?不不不你不能过来!”带土急了,那只手又一次伸了过来,这一次,卡卡西看清了——骨节粗大,胳膊的筋骨结实,对方绝对是个体格不差得成年男人,不是声音低沉得小男孩。卡卡西一把抓住了那只手,阻止它跑掉。

“你是谁?”卡卡西厉声问道,“和龙之间有什么关系?”

带土不断地挣扎着,他的劲儿很大,像头牦牛,但卡卡西知道许多擒拿的技巧,他只需要两根指头捏住带土动脉旁的一根筋,就能轻而易举得让他失去力气。

“龙在哪?”他问道,“带土,回答我!”

带土叽里哇啦的乱叫起来,就是不肯回答问题,他的力气比卡卡西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大,体温也比任何人都要高,像是个锅炉——而且还在持续变热。

卡卡西吃惊的发现他的皮肤在变红,像是皮肤之下、血管之上跳跃着一层火焰一样。带土惨叫起来。那声音里饱含着痛苦,带土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像是在恳求神明宽恕。卡卡西慌忙松开了他的手。钳制一松,带土立刻就把那只手抽走了。他倒退了几步,但没走几步就又一次开始惨叫。

愧疚迅速的淹没了卡卡西的灵魂。天啊,他都做了什么啊?他慌张的抱起一块石头朝小洞口砸去。

“带土!”他喊道,“跟我说话,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你呆在……待在那儿!”带土吼道,“那是……安全的……”他的声音变得细微不可闻了,紧接着,一阵痛苦的惨叫又传了过来。

卡卡西没法待在原地——骑士的守则也不允许他对一个痛苦的人视若无睹,更何况他的痛苦很大可能是卡卡西本人造成的。他不再多说话浪费体力,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搬起巨大的石头砸在小洞上。一点一点,小洞被他砸开了,他继续砸下去,直到洞口大的足够一个消瘦的人通过——卡卡西恰好就是个消瘦的人。他心头涌起一阵狂喜,以至于忽略了带土的声音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再响起。

他钻出了地洞,清透的海风亲吻着他的面颊,但他无心享受自由——他眼冒金星,一天的饥饿和体力透支让他差点载到在地上,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带土呢?他就该在……

天啊,他看见了什么啊。




是龙,正盘踞在沙滩上,冷冷的注视着他的。
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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